阿依将孕期禁忌对蒲荷郡主详细地嘱咐了一遍,这才离去,小百一直将她送出垂花门,刚要找小幺儿来给她领路,阿依已经先笑道: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一个人不会迷路的。”
因为阿依和自家主子关系要好又时常来,都是熟人,让她一个人出去也没什么不可以,小百想了想,应下,道了一句“招待不周,请姑娘海涵”,便转身回去了。
阿依领着绿芽往大门口走,她认得近路自然不愿走大路绕远,过了一道暗门便是贯穿全府的穿山游廊,阿依沿着穿山游廊往前走,路过一座被山石花木簇拥着的地势较低的凉亭时,一直跟在阿依身后的绿芽突然啊呀一声轻呼,摸着自己的耳垂说:
“姑娘,奴婢的耳坠子掉了!”
“掉哪了?”阿依微怔,回过头问。
“大概是刚刚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的时候掉的,那枚坠子可是姑娘赏奴婢的!”
阿依知道她是想回去找,于是点了点头:
“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找找,若是找不到就算了,我再给你一对就是了。”
“一定能找到的!”绿芽压根就不想找不到的事,飞快地说着,转身一溜烟走了。
阿依提着药箱站在凉亭下面的台基上,站了一会儿,就在这时,却听一串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似有人从凉亭的另一头步入凉亭内,一个熟悉的声音赫然响起,竟是楚元:
“真没想到。案子竟然这么快就破了,刺杀贤王殿下的幕后真凶竟然是梁王殿下!”
阿依闻言心里咚地一声,微怔,梁王殿下不就是三皇子的大哥,那一天在三皇子遇刺后第一时间赶来还很关切的那一位吗?刺杀三皇子的人是他,是三皇子的大哥吗?
“梁王殿下在大殿上的那一段自我辩白真真好笑,不过也亏阿砚你竟然在太极宫里那样咄咄逼人。把梁王殿下问得哑口无言,只得默认了罪证。”林康笑嘻嘻地说。“敢跟梁王殿下打擂台,你还是一样的胆大包天啊!”
“哪里还是梁王殿下,不是已经被削了亲王位又变回大皇子了么。”墨砚唇角噙着冷笑,轻描淡写地道。“我只是秉公处理,没有徇私枉法罢了,所有证据都表明幕后操纵者是大皇子,就算我想要睁眼说瞎话,公孙允都已经问出来说我今天若拿不出结果就是办事不利,我怎么能让他失望呢。”
“公孙老儿的那张脸当时真真好笑,那个绿的,比凉瓜还绿j上对大皇子的处罚还真是轻,铁证如山竟然以证据不足为由当众把这件事给压下了。不过又削了亲王位还将大皇子罚了俸禄、禁足府内一年反省。给个甜枣又扇一巴掌,皇上的心思还真难猜!”林康吊儿郎当地摇着折扇,“也不知道三皇子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倒是公孙家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如今大皇子倒了,公孙皇后孤掌难鸣,偏偏公孙家的二姑娘又成了三皇子妃,这日后无论皇位是谁的,他们公孙家的女儿都是皇后,生出来的外孙也都有可能承大统。只不过是时间快慢的问题。生了那么多女儿来维持家族的荣耀,公孙府可真是呕心沥血。不辞劳苦啊!”楚元讥笑道。
阿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在这时,绿芽从远处开心地跑过来,椅着手里的景泰蓝耳坠脆声道:
“姑娘,奴婢找到了!”
声音惊动了亭子里的三个人,三人心中一凛,齐齐地调转方向来到凉亭的另一侧围栏前。
“找到了就好,走吧。”阿依仿佛从来没有偷听过一样,从容不迫地说,淡定地转身就要离开。
“第一次看见偷听也能听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你被发现了至少也该表现出一点愧疚和心虚吧?”墨砚的眉角狠狠一抽,冲着下面的人道。
阿依仰起头,见他们三个人皆穿着朝服,大概是上朝去才回来,顿了顿,理直气壮地说:
“我才没有偷听,是我先站在这里你们才来的,该愧疚心虚的是你们才对,强迫别人听不该听到的话题,若我因此被灭了口,墨大人你们要负责吗?”
林康哑然,眨巴了两下眼睛道:“她说得好有道理,我都无言以对了。”
墨砚和楚元越发无语。
“解颐姑娘,你怎么会大清早在我的府里?”楚元疑惑地问,一大早就看见这一张清澄的小脸,楚元觉得自己在太极宫中被龌龊血腥的勾心斗角伤害到的心灵又一次得到了治愈,脸上笑嘻嘻的。
“我来给安乐侯夫人请脉。”阿依回答说,顿了顿,把药箱塞给绿芽,学男人的样子拱拱手,“恭喜恭喜,安乐侯你要当爹了!”
“啊?”楚元倏地张大嘴巴,仿佛没听清似的,“你说什么?”
“你要当爹了。”这算是什么反应,表情竟然像只青蛙!
“她说什么?”楚元问墨砚和林康。
“你要当爹了,恭喜恭喜!”那两人齐声说,一个满脸是笑,一个不太耐烦。
“当爹?谁的?”楚元显然还没回到状态。
“……应该是你的,如果你头上没绿的话。”墨砚凉凉地说。
“啊,应该是我的,没错……也就是我娘子有喜了,我要有儿子了……”楚元像走火入魔了似的,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搞不明白他娘子怀孕他看自己的手干吗。
“也可能是姑娘,你以为你能一举得男?”墨砚哼了一声。
“是了,也有可能是忻娘。”楚元摩挲着下巴,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