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泊南沉默下来,不多时,叶妈妈突然过来,站在门口低声通报道:
“二爷,三爷已经来了,獾茸哦爷。”
二爷?
阿依的心里咯噔一声,并冰凉起来,猛然想到了秦泊南被削爵的事情,府里已经开始改变称呼了么?
“知道了。”秦泊南淡淡地应了声。
阿依的心沉凝下来,然而马上又掩藏起这些负面的心思,削爵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人还是要往前看的,眷恋过去深深地觉得不甘心只会让自己的心里不好受,也会让别人的心情变得糟糕起来。
顿了顿,她问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的秦泊南:
“三老爷已经好久没有回府了,怎么今天这时候突然回来了?”
“哦,是我叫他回来的。”秦泊南含笑回答。
“嗳?”阿依愣住了。
“他们家的哥儿和姐儿也要成亲的成亲,出嫁的出嫁,老三现在好歹也续了官职,总是寄住在这府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兄弟一场,我给他们家在城南置办了一间宅子,也好给珠儿尽快娶亲。”
明着是置办宅子,可是这个时候,又这么突然,让阿依忽然有了一种这是要将三老爷扫地出门的感觉,仔细去观察秦泊南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和煦,仿佛真的是因为兄友弟恭。
秦泊南嘱咐了阿依一句不许再玩药炉便离开了。
阿依的药炉炸掉了,在没有新的之前自然是玩不了了,歪在床上,摸着额头上的绷带,凝眉思索着三老爷的事情,仔细去揣摩先生突然一言不发地想要赶三老爷出去自立门户的原因,然而猜测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时分,阿依趴在引枕上因为自己不好意思绑着绷带出门,只得请绿芽帮忙去端晚饭来,绿芽自然乐颠颠地去了,只有阿依不能出门了她才有事干。
捂着嘴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小赤盘在她的靠枕上也跟着很大地张了张嘴,因为嘴巴长得太大,把阿依吓得哈欠只打了一半就收回去了,就在这时,珠帘哗啦啦地响起来,阿依以为是绿芽来了,也没有回头,却听那人用恍若千年陈酿般的嗓音微讶地说:
“哟,伤得这么严重吗?!”
熟悉的声音,阿依猛然回过头去,却见身上尚穿着紫色公服的墨砚正站在椅的珠帘前看着她。
“墨大人?!”阿依惊诧地低呼一声,刺溜从床上爬起来,吃惊地问,“墨大人怎么过来了?”
“秦泊南打发人来告诉我说你受伤了。”墨砚淡淡回答,显然不想承秦泊南的情心里觉得不爽快,走过来坐在床沿上,“我瞧瞧有多严重。”说着就去解她头上的绷带。
小赤早在墨砚来时就有些不喜欢地瞪了他一眼,吐着信子爬到房梁上去了。
“不严重,只是一个小口子。”阿依不想让墨砚解开,不停地躲闪。
然而墨砚却不肯,以强硬的姿态三下五除二地解去阿依额头上的绷带,看到的却是一指节长的小口子:
“什么啊,我还以为有多严重,绑了这么多绷带,原来只是一个小口子!”
“因为上了药膏所以必须要绑绷带。”阿依从他手里夺回绷带,耷拉着眼皮说,心里想的却是,让你大老远跑来这一趟我才受了这么点伤真是对不起了!
“我给你绑!”墨砚自告奋勇拿过绷带给她绑在额头上。
然后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却弄得乱七八糟,缠成了一团!
阿依嘴角抽抽地夺回绷带,走到桌前坐下,对着梳妆镜自己把绷带绑好了。
就在这时,绿芽捧着食盒进来,看见墨砚愣了愣。
于是墨大人自然是要留下来吃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