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真的很小吗?”
天雷滚滚,秦泊南被雷得外焦里嫩,脸刷地红了,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阿依见他不回答,心里越发酸楚,混沌的大脑只有一个结论,她太小了,小得连先生也觉得无语了,小得连一群男人都来嘲笑她了。又有些委屈,她已经很努力了,包子长不大又不是她的错,她招谁惹谁了偏要受这么大的羞辱!
她又生气又伤心,竟然一把甩开秦泊南的袖子,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蜷成一团,把头埋在双膝里。
秦泊南被她吓了一跳,紧接着望着她缩成小包子的模样,满头黑线,哑然无语。
酒这种东西果然可怕,喝醉酒的阿依更可怕,已经到了让他匪夷所思完全搞不明白她在想什么的地步了。
“怎么了?”她不起来也不说话,他无语地叹了口气,蹲在她面前,问。
阿依不回答,闷了半晌,忽然从膝盖间闷闷地冒出一句:
“先生,给我能变大的药!”
“……”一道雷再次将秦泊南劈了个外焦里嫩,他满头黑线,别过头去无语地道,“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药!”
于是他一句话刚落,阿依把头埋得更低,仿佛越发委屈似的,他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闷了半天,咬了咬牙,干笑着安慰道:
“……你别想太多,你还小,将来一定会长大的。”这话说完,他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说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哪知阿依却当真了,她猛然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比今夜的星星还要璀璨:
“真的?”
秦泊南有点心虚,不过还是努力认真地点点头,顿了顿,望着她闪亮着眼神,仿佛极期待他能确定的小模样,心一软,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一本正经地继续道:
“再说,像你这么小太大才不协调,你就是你,这个样子刚刚好。”话一出口,他又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么轻佻孟浪的话分明是登徒子,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真的?”阿依像一只急于求知的小雏鸟一般,亮着眼眸张着小嘴,认真地问。
秦泊南硬着头皮点点头,伸手将她从湿冷的地上拉起来,顺手将她斗篷上卷在一起的风毛整理好:
“好了,快回去吧,外面冷。”
阿依的心情好了,把刚刚被一群人嘲笑的事忘在了脑后,莫名其妙地觉得喜滋滋起来,跟着秦泊南摇椅晃地回了知府宅邸,来到居住的小跨院。其他人都还在广场那边狂欢,整座城池除了稀少的百姓家外,基本上都是漆黑一片的。
漆黑的夜里越发显得清澄的天空上星星纯美闪亮。
秦泊南推开阿依的西厢房门,回头一看,她正直挺挺地站在院子的正中央仰着脖子看星星,嘴角狠狠一抽,他发誓只要他还活着她这辈子也别想再碰酒,一把拉过她,阿依便摇椅晃地跟着他进了屋,跨门槛时脚下一绊,差点摔倒。秦泊南再次伸臂捞住她,将她安顿在床上,用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烛灯。
火光照亮了宽敞的房间,阿依呆头呆脑地坐在床上,呆头呆脑地看着他,反常的劲头过去之后,她变得比往常还要傻呆呆的,像一只可爱又软心的小呆头鹅。
秦泊南哭笑不得,温声问:“喝茶吗?”
阿依呆了一呆,紧接着重重地点点头。
秦泊南被她傻乎乎软绵绵的小模样逗笑了,去屋外的门廊下烧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