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泊南却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淡淡地问:
“你的东西都带齐了吗,没有忘掉什么吧?”
“没有,我都装好了。”阿依摇着头回答。
“刀剑无眼你要小心,无论发生什么事,保护好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秦泊南轻声嘱咐了句,顿了顿,靠近,压低了声音告诫道,“除非特别必要,否则尽量不要与石冉青起冲突,还有,离柳屹然远一点。”
阿依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拉着缰绳对他说:
“先生,你自己也要担心,肩背别活动得太狠了,还没完全好呢。”
秦泊南答应了。
此时因为墨砚的不耐烦,队伍已经开始准备出发了。秦泊南又叮嘱了阿依两句,便倒退半步,目送她离开。
阿依手握缰绳,催促春葱前行,然而试了几次,春葱却还是站在原地低着脑袋发呆。
墨矾一个没忍住已经笑出声来,被墨砚瞪了一眼,赶忙捂住嘴巴。
阿依满头雾水,用手戳着春葱的后脖颈问:
“春葱,你怎么了,快走啊!”
春葱却不耐烦地晃了晃脖子,似在对她这样没礼貌地戳它表示抗议,接着继续低下头,发呆。
这下连秦泊南都没掌住笑了出来,他忽然发现这匹马发呆的样子竟然与它的主人发呆时极其神似。
阿依连催了两下,春葱却还是不肯前行,始终低低地垂着脑袋似在思考马生。
阿依手足无措又心急,就在这时,墨砚催马倒着退回来。他的玉狮比她的春葱高出一大截,虽然春葱也是一匹好马,可每次被这样比较时,阿依的心里还是会觉得不爽。
墨砚居高临下地弯下腰身,抓起阿依手里的缰绳握在手里,催促玉狮前行。玉狮哒哒哒地撩开蹄子向前小跑而去,春葱被它拉动,这才迈开蹄子小跑步踏地。
阿依满头黑线:“墨大人,春葱是不是有点怪,我怎么觉得它呆呆的?”
“它只是第一次被人骑着不太习惯,等它习惯了就好了。再说你也不怎么会骑马,等抽出空来我再好好地教你。”墨砚半点也不心虚地说。
阿依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秦泊南站在城门内望着墨砚手里牵着阿依的马离开,望了一会儿,淡淡地垂下眼帘。
就在这时,阿依忽然想起来,扭过头冲着他喊了一句:
“先生,我把茶给你放在里间床边的朱漆柜子里了,你别找不到了!”
秦泊南愣了愣,紧接着唇角扬起,清浅一笑,淡淡地点了点头。
墨砚也没有回头,而是直接挥鞭抽了玉狮一下,玉狮得到命令撒开蹄子就向西边狂奔而去,带动着一直在发呆的春葱忽然醒过神来,亮亮地打了个响鼻,跟上玉狮飞一般地驰骋起来。
阿依被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抓紧缰绳,没想到呆头呆脑的春葱跑起来竟然这样快。
马蹄踏过城门外的黄土,溅起一片扬尘。
邕城紧邻大齐国西部的边境,是大齐国国土最西面的一座城池,比起惠州城的古老厚重,这一座城池虽然面积不大,却显得格外沧桑。
土黄色的大石头累积而成的城墙,城外有一条天然的河流形成了保护城廓的护城河。如今的河里已经被越夏国人布满了铁刺网,城墙之上有弓箭手十二个时辰轮守,只等大齐国士兵强行架桥攻城之时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他们射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