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归元寺和归海寺山下人烟稀少,正是动手的绝佳时机,又没了碍事的镇国夫人,就算她老人家留下几名亲兵,在他面前,那也不足为惧!
沈筠棠一走近布庄,靠着柜台打瞌睡的掌柜就一惊,忙打起精神来招待客人。
他瞧沈筠棠一身衣裳颜色虽然素雅,但是衣料着实不一般,还有那腰间配饰,具都告诉他,这位年轻的公子恐怕是位贵人。
掌柜不敢怠慢,笑眯眯的道:“这位少爷,可有什么需要,小店虽是小本生意,但也有几十种布匹,上到绫罗绸缎下到粗布麻衣都有,这边还有成衣,只要是少爷看上的,尽管试一试。”
沈筠棠站在铺子中央,环视了一周,随口问道:“掌柜的,你们店铺所有的布匹都摆放在这吗?”
掌柜的被问的一愣,以为来了大生意,难道这位富贵公子要买下他整个店铺的布匹?
他两眼冒光,忙回道:“没有没有,少爷说笑了,这小铺子哪里能装得下小的所有的货物,还有一半布匹和成衣在后院呢!男子和女子的都有,若是少爷需要,小的这就带少爷去瞅瞅?”
沈筠棠点点头,带着长寿跟掌柜进后院转了一圈。
回到前院铺子,沈筠棠抬手一指一套蓝色普通布衣道:“掌柜,这件取来我试试。”
掌柜不知沈筠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转身将布衣取下来双手奉给她。
长寿皱眉,更是看不明白世子爷这是何意。
他低声在沈筠棠身边提醒,“世子爷,这外头危险,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沈筠棠根本就不管他说的什么话,冷声回道:“如何,我如今买一件衣裳,你都要管?”
“小的不敢。”长寿连忙低头后退一步。
沈筠棠见他妥协,松了口气,她吩咐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后院换衣裳,去去就来。”
于是,长寿只能等在布庄里,他在心中叹气,实在是想不明白,世子爷为什么好好的突然想起来要买成衣,而且还是这种粗制的麻布短衣……这些都是泥腿子穿的,就算买回去,他堂堂一个世子爷也穿不了啊!
府中几位小姐亲手给世子爷缝制的衣裳可是比这简陋店铺里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唉……
只是世子爷又不是真的男人,他不好跟去看着世子爷换衣。
沈筠棠就是算到了长寿会有这个顾忌,所以才选择去后院更衣。
她拎着一套男子布衣进了后院给那些讲究的客人做为试衣间的库房,转手关上门,她立即将手中的男子布衣扔到一旁,换上了库房里的女子成衣。
退下身上雅致的素色长袍,拆下发冠,擦掉浓眉,快速挽了女儿家的发髻,再系上粗布衣裙。
只瞬息,清俊羸弱的永兴侯府小世子就变成了一个瘦弱娇怯的姑娘家……
沈筠棠不敢有丝毫放松,机会就只剩下这最后一次。
她十分小心的将之前自己藏在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再用另一块布裹好,而后把换下来的衣裳藏进库房角落。
紧接着,她就背着包裹小心出了库房。
在地上抹了两把黑灰随意糊在脸上,顿时一张白腻得苍白的小脸就已经“面目全非”。
之前在进后院的时候,她就已经观察好,院墙不高,靠着院墙一角放着几袋牲畜吃的麦麸饲料,她可以踩着那些饲料袋子翻出墙去!
一匹掌柜用来拉货的青头骡子就栓在旁边,吃着食槽里的麦麸。
沈筠棠快步走过去,还没踩上饲料的麻袋,就突然听到前院一阵乒乒乓乓的奇怪声音。
沈筠棠一怔,想去瞧瞧情况,可又犹豫起来。
如果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再去前院,那她就前功尽弃了!
只好狠狠咬了咬牙,踏上麦麸的袋子,把包袱系在腰间,双手趴上墙头。
秦丑一个手势,一队人马悄无声息朝着布庄快步走去。
门口守着的镇国夫人的亲兵顿感气氛骤变,脸色一沉,摆出防御的姿势。
可是秦丑的人比他们还要快!
瞬息,拔刀相向。
镇国夫人的亲兵虽然也是万里挑一,但他们毕竟是亲兵,比起从小训练的专业杀手还是不同。
况且此时留在沈筠棠身边的亲兵也就那么几位。
秦丑带来的人却是他们的一倍还多。
几人围攻一人,很快,几名亲兵就受了重伤,又被结果了性命。
店铺内的长寿见到这一幕,大骇!
他余光瞥了一眼通向后院的门帘,紧张不已。
只是瞬间,他就做了决定,不管怎样,他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拦住这群人。
他立即拔剑迎向这些突然出现的刺客。
秦丑将镇国夫人的亲兵交给手下,自己亲自提剑迎上长寿。
一旁掌柜的早在一群蒙面人进来就杀人的时候吓晕了过去。
只几招下来,长寿肩胛就中了一剑,顿时鲜血浸透了衣裳,被秦丑一脚踹到货架上,将脆弱的货架压散。
长寿痛苦的捂着胸口咳嗽着,嘴角流血,他支着身体狠狠瞪向秦丑那双冰冷的眼睛,毫无惧意。
秦丑用剑指着长寿的喉咙,剑尖还在滴血,他声音低哑晦涩,“说!沈筠棠在哪里!”
长寿眼睛一闭,就要往锋利的剑尖上撞。
秦丑目光一寒,飞快移开剑尖,他大掌一提,将长寿拎了起来,就往后院拖,“想死,没那么容易!”
这时,手下已经解决所有亲兵,与他一同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