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隐观,隶属于东极元妙洞天,紧邻道宗诸圣地,堪称是‘天子脚下’也不为过,故而东隐观私底下常被称谓‘京官’,也即是‘井观’之意。
井底道观,仰望圣地苍穹,紧挨蜉蝣山脉,靠着摇尾乞食,艰难渡日。
此任东隐观观主亦仿若被打落凡尘般,自走马上任之日至今已逾五百载,按道理而言,于如此玄妙洞天之内修行打坐,即便是普通妖类都会成仙了道,更何况是修道有成的修行中人?
张衡面目表情地负手立于窗前,得益于此方洞天的‘馈赠’,自其接任东隐观之日起至今五百余年,修为愣是未曾增长太多。此方洞天的玄奥非比寻常,其中的诡异还是他迈入道观两百年后,通过某些蛛丝马迹方才窥到些许究竟。
东极元妙洞天之内赫然镇压着某位邪道存在。
此方洞天之内的所有灵机灵力尽皆被某个运转着的仙道玄妙大阵尽数吸收归纳,用以镇压那位存在。如此状况还是张衡经过几番极其隐晦的悉心探查方才获悉得知。
碧霄之上,眼看掌教真人大展神威,阵战敌手,他却心地猛然一沉,非但未有丝毫松懈之意,反而愈发凝重严肃,好似意欲掀起某种生死大战般,且随着张衡的气息浮动,整个洞天之内的道道镇压仙阵反而泛起丝丝灵光玄妙,闪烁不定。
张衡眼中划过一道漠然之色,及待察觉到洞天内灵机躁动不安,隐隐约约似有反复之意,他不禁冷哼一声,霎时洞天内骤然响起一道嘶吼之音,响彻四方,经久不衰。
声音哀鸣凄厉,宛若正在遭受着世间的极致痛苦,且随着那道张衡背负着手轻轻一挥,顿时一道赤红亮光倏忽闪现消灭,却又乍起复现,顷刻,洞天内瞬间改天换地,一道道赤红炎热气息充斥于内,宛若炼丹火炉,丹火、灵火、、仙火、神火、异火等各自千姿百态火种活灵活现,宛若实质般在元妙洞天之内静静燃烧着。
且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地则是,在这看似广袤实则不过百丈范围的道观之内,那一簇簇升腾地火花之内,似有一张张惊恐畏惧的人影面孔浮现而出,人人虚影缥缈,各个神色不一,有人神色呆滞恍惚不定,有人面色狰狞痛苦难忍,亦有人似哭似笑、颠颠狂狂,更不乏有人仰天大骂、猖狂无比,当然这些人眼中浮现最多的则是那一丝丝毫不掩饰的怨毒之色,宛若噬人而食,直欲将张衡碎尸万段、喝其血、啖其肉、啃其骨、炼其魂,使其永世不得超生,如同这些正加之在他们身上的诸般手段般。
小小虚浮火海,尽显人间百态,个个魂影尽皆栩栩如生。
身处于百丈火海之内的张衡对于四周的异状好似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且偶尔遇事不顺之际,微微皱眉轻蹙,火海内顿时人人变得痛苦凄惨,宛若正在遭受非人折磨般。
须臾,原来地底深处的嘶吼声愈发低微衰弱,不再挑衅张衡后,他方才意犹未尽地挥手撤去这些幻象。
张衡微微偏头,淡声道:“贫道早已告知道友,倘若你臣服于我,你这些徒子徒孙不仅人人可活,更有机会攀得长生大道;但若依旧这般执迷不悟,待我耐心耗尽之际,便是尔这一脉彻底魂归幽冥之时,皆时万事皆休,悔之晚矣。还望道友细细斟酌,是一时之荣辱重要,还是道脉传承重要。”
话音刚落,他便欲随手封住了地底那处囚笼所在,然而在他堪堪封锁之际,其内猝然泛起一道滔天灵波,灵波浩大而坚韧,竟然直直抵冲破了张衡花费大力气布置的‘锁天封地绝灭大阵’的笼罩法印,犹如一道巨型光束坚不可摧地冲入碧霄,随即在距离道宗掌教王远知的身侧骤然爆裂开来。
如同求救信号,亦如末日烟花般绚烂炸开,霎时间惊动了整个道宗上下。
清涯台上,天元真人、陶泓景、张梵圣等人齐齐脸色大变,齐齐飞至空中,霍然转头看向东极元妙洞天方向,稍一探查之后,皆是神色变得极其阴沉可怕。
却见本是寂静蛰伏的东隐观霎时间落入道宗一众高层眼中,在他们眼中,该处本是一位静若处子的美少女,此刻俨然化为一位意欲掀起滔天大浪的盖世妖魔,邪气凛然,妖魔之气弥漫四周,以极快地速度侵染着道宗的仙灵圣地。
天元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怒之色,阴沉地面孔之上泛起丝丝缕缕极为清晰的杀机煞气,冷然喝道:“伏魔殿主何在?”
一位身着朴素陈旧道袍鹤发老朽道士神色平静,脚下突生波纹,一步踏出,便至天元身前外侧落定,打了个稽首,恭听不言。
却闻天元子满眼煞气,语气冷然道:“掌教真人渡劫正值关键之际,道宗内部竟有妖魔现身,还在我等眼皮子底下,而且贫道记得此处应是许殿主的佳徒镇守吧。”
名唤许善翎的鹤发老道身形微躬,枯槁面容愈发的深沉皱起,道:“是老朽失职,渎职罪过老朽自会向执法殿领罚认罪,还望真人容老朽将功补过,将那逆徒捉拿归案。”
天元子闻言却不再理他,转而漠声吩咐道:“伏魔殿立即诛杀妖邪,不得有误。”
许善翎领命而去,身形浮空掠影,咫尺天涯,一步迈出变至东极元妙洞天上空。
却见此刻元妙洞天上空宛若铺洒覆盖了一层厚厚地无形光罩,严丝无缝地将整座天地洞天死死地锁在其内,且仿若有某种极其神奇之力将外面的诸如神识探查、‘仙眼’窥视等日常监察之力挡在外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