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山脉,偏僻山脚下,两道身影默然伫立。
一位身形朴素,一反常态地未曾披戴督察道袍,同时其稳重成熟地气质几近消失殆尽,变得郁郁寡欢起来。
此人名唤赵朴,原为督察院大执事。
另外一位身穿泛金青衣,衣着崭新而清亮,熠熠生辉,目光炯炯有神,精神焕发。
此人正是昔日跟随清玄远赴东南地外务堂堂主曜明真人。
不过自从其卸去此职,而调入督察院后,便悄然隐遁,不再显露人前。
今日他们候在此地,正是曜明极力怂恿。
半响,林间赤红如火枫叶扑棱棱哗哗作响,好似在掩盖某些声音似的。
俩人当即警觉,肃然而立,警惕张望。
俄而,一道轻飘飘地身影倏忽而至,在俩人眼前显露出身影。
来人身形轻掠,倏忽而至,在曜明身前落定。
其人刚至此地,便首先出声道,“可是赵真人当面?”
赵朴看了眼曜明后,肃穆地神色微动,一言不发。
曜明指着来人对着赵朴言道,“师兄,这位就是上官真人,为掌教亲信。”
曜明对那人言道,“这位就是赵师兄!”
那道身影见赵朴沉默不语,忽然笑道,“赵师兄,久仰了。”
岂料赵朴忽然直视曜明,冷声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那人闻言目光微动,轻笑一声后,便不再多言,同样看着曜明。
曜明闻言,抬眼看向赵朴,“小弟不相信师兄从未有过怀疑,之所以未动小弟,师兄也未必不想给自家留条后路吧。”
曜明语声微顿,“而师弟为师兄所谋,正是师兄之所想。”
赵朴摆袖,“掌教之人?宗内而今的情形,哪有何掌教可言,不过区区傀儡罢了。这种人,如何能得赵某效劳。”
此话一出,曜明看了眼那位真人,见其正沉默不语,他目光闪动了几下。
继而他眼中笑意微敛,沉默片刻后,言道:“赵师兄可知为何掌教真人陨落后,宗门数次更替变幻,上清殿坐镇之人同样如走马观花般,换了好几位,但仍然未有人敢坐上那个位子。”
“是他们没有实力吗?”
“还是他们势力不足,连区区一个二十几岁的修道雏鸟都不如。”
赵朴皱眉,思考片刻后,淡生道,“沉浸在虚名之中,不过黄粱一梦,迟早烟消云散。”
曜明真人,摇头笑道,“非是,而是大势!是大义!更是我道宗的大气!”
“掌教之位,乃是上任掌教王掌教亲口所传遗谕,天然具有宗门最高最大的名义,更是得到酆博智酆殿主、天元大真人与赫连大真人几位大真人们的认可。此乃大义名分!
而在天元大真人之后,卓殿主、许殿主等人难道就真的没有人,对掌教大位不感兴趣吗?
当然不是,而是他们明白一旦如此做,便会授人以柄,届时宗内七大殿阁、八大副脉、十大洞天以及在外地三十六福地都会行‘讨伐’之举!
此乃众怒!
众怒难消,更何况是我道宗数十位大真人以及百余位玄丹地怒火,谁能承担的起?”
........
曜明话音一顿,看了眼上官氏后,便对赵朴言道,
“而今,掌教势力薄弱,扶宗门正统于微末,挽道门大厦之将倾,正是我等倾力之时!”
他饱含深意地言道,“况且,赵师兄本就是王掌教亲信,按理说早该觐见新掌教,却不知为何拖到今日。
若是赵师兄是那种两姓家奴,某也就认了,自然不敢打扰赵师兄。
可曜明观师兄之所为,正大光明、谨守宗门正脉嫡系,时刻奉掌教真人为我道宗掌教,便知赵师兄非是彼等无君无父之辈。”
他直视赵朴,沉声道,“而今日曜明所为,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在观察师兄秉性之后,方才明白,赵师兄乃是匡扶宗门社稷之良人,我等愿将掌教安危交于师兄之手!
还望师兄万勿推辞,曜明拜托了!”
说完,曜明缓缓向着赵朴深深一拜,诚恳真挚地俯身言道。
而对面赵朴早已身心大震,颇为动容,看了眼沉默不语地黑袍中人后,深吸口气后,再扶起曜明真人。
他直视曜明,沉声道,“曜明师弟,方才是赵某不对,实乃人心险恶,不敢轻易吐露心声,还望不要见怪!”
继而长叹一声,脸上萎靡之色尽去,露出肃然神色,对着曜明与黑袍拱手道,“赵朴愿奉清玄掌教为正脉,延续我上清峰一脉!”
曜明闻言一笑,看了看那位拢在黑袍中的身形后,便缓缓退到其人身后,不再言语。
赵朴见此,神色一动。
继而在他缓缓注视下,那位名唤上官氏之人缓缓摘下黑罩,撤去黑袍,露出一张清秀面孔。
其人面容含笑,温声道,“赵师兄,有礼了。”
赵朴眼神陡然一缩,当即脱口而出,“清玄!”
曜明当即轻咳一声,赵朴顿时反应过来,向着清玄稽首一礼,言道,
“赵朴见过掌教!”
清玄含笑,轻扶起赵朴后,言道,“赵师兄不必多礼。按理说,清玄本应去拜谒师兄,之所以直至今日方才邀师兄会面,实乃困于囹圄,无法外出,还望师兄勿怪。
这段时日,到是让师兄受苦了。”
赵朴闻言抬首,看着眼前清秀地面孔,眼神复杂难言,沉默片刻后,轻声言道,
“掌教才是受委屈了。”
清玄笑着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