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拉我做什么,看我去教训一下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沥沥低声呵叱了雪草一句。
“沥沥姐,娘娘之前吩咐过,严禁我们同祈妃娘娘那边燃枫院里的人起争执。姐姐这样冒然教训那两个丫头,回头岂不是给娘娘惹麻烦?”雪草拉着沥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沥沥转怒为笑:“你这个死丫头,果然一脑袋坏主意。就照你说的办。”
雪草白了她一眼,心想娘娘说过,有勇无谋乃莽夫之举,我们可是娘娘教出来的人,哪能做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没得给娘娘脸上抹黑。
沥沥接过雪草手中的梅瓶,两人蹑手蹑脚无声无息的绕过假山,悄悄离了梅园。假山另一边的两人依然边行边说,丝毫没有觉察。回到碧玉居,雪草屋里装点折来的梅花,秦末看了十分欢喜。君玉看的兴起,刚好两人也用了早膳,拉着秦末就要去梅园。
而那边沥沥却去找了夏雨。
在屋里服侍的烟雨和如画就两位主子起了身,因着两人都是一身劲装,烟雨只拿了两件一黑一白的貂皮长披为两人披上,那边如画已廊了下守着。
秦末和君玉走至廊下,各在软底鞋上套了皂色小靴。君玉还不忘佩了她的长剑,看的秦末一笑。
在丫鬟的簇拥下入了梅园,就听那边吵闹异常。秦末皱了眉。遣了烟雨去看,却是几个燃枫院的丫头,正围在一棵梅树下嚷嚷着。
“都在吵嚷什么?”
那几个丫鬟听到呵叱,一时噤了声,抬头一看,却是王妃娘娘身边的大丫鬟烟雨。更是不敢随便答话,惟有一个小丫鬟移了碎步上前,朝着烟雨微福了福身,一双眼睛却放肆的盯着烟雨,回道:“奴婢和环儿姐姐应娘娘吩咐来收拾醉心居,不想收拾完后要回梅园,刚走到这里,环儿姐姐不知整地,就晕倒在这里,奴婢人小力微,所以才回去叫了几位姐姐来,想把环儿姐姐给扶回去。没有想到会冲撞了王妃娘娘,还请烟雨姐姐不要责怪。”
这王府里,能直称娘娘的,不过王妃,又哪里来的娘娘?祈妃便是如此教导自己院的这些丫鬟们的?烟雨闻言双眉微皱。朝着地上躺着的那个丫鬟仔细瞧了一眼,已知端的,两个眉峰不由挑了挑。
那小丫鬟看到烟雨一脸冷然,生怕被责罚,缩了缩肩。却听烟雨问道:“你叫什么?”
那小丫鬟这才知道后怕,平日听说碧玉居的这位大丫鬟烟雨最是和蔼不过,因此才生了轻视之心,却没有想到烟雨肃严的一张脸,竟比祈妃娘娘生气时还要冷上三分,见烟雨问她名字,忙跪到了地上:“奴婢,奴婢叫翠丽。”
烟雨转头对着垂首而立的其它人道:“你们把梅树下晕倒的丫头扶回燃枫院去医治。”
众丫鬟应喏,并不敢去看匍匐在地上的翠丽。直等众丫鬟走远,烟雨才对着伏在雪地上的翠丽道:“你去祈妃处领罚吧。”
明晃晃的阳光落在雪地上,折出的淡淡蓝光,刺的人睁不开眼,翠丽垂着眼敛,丝毫不敢呼出任一丝气息。直等烟雨回身去了王妃娘娘身边,一行人走了远了,才瑟瑟抖抖自雪地上爬起身。
她不明白自己生了何罪。想到祈妃娘娘,忍不住心下又是一颤。
君玉这回倒是安静,直等烟雨过来,才打量着烟雨,双眼含笑:“烟雨,这回本郡主才真见识了你不怒而威的一面。”
秦末不置可否。
烟雨看似柔和,生性便极端庄,大概如今的王府里,除了夏雨,惟有秦末知道烟雨在军中之时,每当出战,同夏雨护在她左右,剑喂千军之血,亦不曾眨眼的狠戾。
偏生她平日至人前,却端的一副温柔笑脸。
若论起来,烟雨实在像极她的师父上官青云。那也是一个笑面狐狸,为人却是心狠毒辣,若谁犯在他手里,只怕比遇着死神,更为可怖。
想到上官青云,秦末心中微觉一丝温暖。
那是她如今除了烟雨夏雨,还有陶未之外,这世间最亲近之人了。
只不知游历天下的上官叔叔,如今又在何方。徜若当初答应上官青云与烟雨姐妹一起随了他去了天脉山,那么她如今的命运,又该是怎样的不同?
只可惜,没有如果。
烟雨只朝着君玉淡淡一笑:“郡主说笑了。娘娘素来不管府中之事,因此才有一众不知轻重的丫鬟们坏了规举,说起来,烟雨实在惭愧,未能为娘娘分忧。倒扰了郡主和娘娘的兴致了。”
君玉无谓的一摆手:“这倒无妨,只是嫂嫂,你们西院那位着实该好好管管了。我如今看她越发不晓事了。如若不然,日后定成大患。”
“君玉,你是想舞剑,还是我们去亭中喝茶?”
所谓大患亦不过是萧墙之内的争宠固爱,身临过千军血浴的秦末自然不屑,因此岔开话题。
君玉无奈笑笑。她从不知自家这位嫂子对崔青争作何想,不过她本就生于天家,那些阴暗之事实在见得太多,而偏偏崔青争是她直觉上就无法亲近与喜欢的人。
那个女人太过无懈可击,凡事皆妥妥贴贴,正因如此,才让人愈发不可等闲视之。何况她乃左相崔行简之女,那崔行简是什么样的人?他又怎么容得自家女儿仅仅屈居侧妃之位?若果真如此,他便不是大萧最具势力亦最居心卜测的权臣了。
君玉不信嫂子秦末对此完全没有认识,相反,君玉觉得秦末心思慎密,她所见过的女子里无人可及。只是秦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