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看不惯他的做法,既然他有自己的考量,为何不都说出来,让我们大家都明白,他这么做,不是大丈夫所为!”杜江一口否定对梁以欢的心思,硬着头皮说道,“至于他身上的蛊毒,我会尽我所能,可是他明明有了解药也不服药,就并非是我等的责任了。”
“啧啧,你越是这么说,我怎么越觉得你有其他心思呢?”梅月晨笑弯了眉眼,从腰间取出一个酒葫芦,丢给杜江,“好了,我也不逗你,来,我们喝酒。”
不知何时,在梅月晨的腰间竟然挂了两个酒葫芦,他丢给杜江一个,而后打开了另一个酒葫芦,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笑道:“果然是天宫佳酿,不枉我从我师傅那里貌似偷来这两壶,来,杜江,你我干一杯!”
杜江仓皇的接过酒壶,打开酒壶盖子,嗅到里面的香气,他也不免有些醉了,小喝一口,心尖儿都在荡漾,豪饮了数口之后,铁青的面色逐渐变得潮红,说话也更放得开了,便提出心中的疑问,“我说小梅,你怎么就突然变了一个人,现在的你已经不像我曾经认识的小梅了!”
梅月晨笑眯眯的饮了一口酒,叹息道:“人总会有成长的那天,正是因我曾经有过那样的一面,我才知道怎样对一个女人好,不,准确的说,是怎么去照顾一个女人,不求任何的,只希望自己能陪在那个女人身边。”
杜江浅蹙眉心,试探性的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梅月晨将最后的酒饮下,蓦地扬手把酒壶丢在了地上,笑道:“当然是我心爱的女人了!”
闻言,杜江猛的将酒壶丢掷在地,冲到梅月晨面前抓起他的衣襟,口齿不清道:“你怎么能爱她,她根本就不是你的!她……她已经有了相公有了孩子,她不可能爱上除了她相公以外的任何人,你爱她,就是一种负担跟拖累,她不是你所能困住的女人,你知道不知道!小梅……爱上她,对你的修行没有丝毫的帮助,甚至……甚至你可能还会因此丧命……你会辜负师傅对你的期望,你会对不起很多人……”
还未等杜江说完,梅月晨已然抬手捂住了杜江的唇,哈哈大笑起来,“爱她不代表要拥有她,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岂不是一种快乐?至于对不起的那些人,人生在世,该及时行乐,你这个人啊,就是跟你师父一样,活的太认真,对不起他们又怎么样,只要你对得起自己的心,你这一生就算没白活!”
屋外稀薄的阳光照射进房,梅月晨摇摇晃晃的将杜江推开,要去扶已经昏睡过去的北唐冥夜,他笑着指向空中的冉冉升起的太阳,又道:“天快亮了,我……我该送北唐冥夜回去了,不然梁师妹要担心……担心了!”
杜江被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中不断地回响梅月晨所说的话,神色有些迷蒙。
梅月晨也不管他,拿起杜江还没喝完的酒壶往北唐冥夜嘴里灌了一口,而后扛着北唐冥夜就往清和殿走。
路过斩仙国祠堂,眼尾余光看到了跪在祠堂前泪流满面的嗨宝。
梅月晨嘲讽的望着肩头的北唐冥夜一眼,打趣道:“你还真有一个好儿子,竟然在祠堂跪了一整个晚上,北唐冥夜,也不知你哪里修来的福气,有个好娘子跟好儿子,我要是你,说不准还会感激天道呢!”
昏迷中的北唐冥夜略微蹙了蹙眉,再度陷入了昏睡中。
跪在祠堂前的嗨宝望着秦跟微生景麒的牌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外公外婆,虽然我们才相认不久,可在嗨宝的心里,你们是无法替代的亲人,娘说过,我让她感到亲情的可贵,而你们是让嗨宝明白什么叫做长辈的疼爱,尤其是外婆,外婆您记得嗨宝喜欢吃的每一样食物,每次嗨宝来找您,您都给嗨宝做一桌子的菜,都是嗨宝喜欢的,上次听宫婢说,您为了给嗨宝做新鲜的莲子羹,刻意用自己的灵气来供养莲子,让它更好的生长,耗费了大量的灵气,导致邪气入体,病了好一阵子,就连在性命垂危之际,还给嗨宝做长大以后的衣裳,嗨宝知道,您是打心里疼爱嗨宝的……”
“还有外公,外公虽然每次都摆出一副清冷的模样,不怎么跟嗨宝说话,有时候还会比较严厉,那是因为外公心里觉得对娘有愧,所以不知道怎么跟嗨宝表示亲昵,有一次,他知道嗨宝喜欢吃白糖糕,就天天让御膳房准备,然后趁嗨宝熟睡的时候,送到嗨宝的屋里,并且在床边摸我的脸,其实嗨宝都没有睡,在宫里的这段日子,是嗨宝最快乐的日子,我多希望,我们一家人能永远生活在一起。”
“以前,我只能在旁人的记忆里感受那种疼爱,奶奶过世的早,爷爷又遭逢大变,嗨宝好不容易有了外公外婆,却又……”
“外公外婆,嗨宝好想你们,你们不要丢下嗨宝好不好?”
“嗨宝以后再也不吃白糖糕了,再也不偷偷用毛笔给外公画胡子了,你们不要离开嗨宝好不好?”
来来回回,嗨宝念叨这几句话念叨了一晚上,眸底的泪水始终不曾干涸,他是那么的想要复活秦跟微生景麒,这两个老人在他的心里举足轻重。
只有拥有过才会知道失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