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这话一出,天子倒不好提拔人了,沉吟片刻与众臣商议过后,赏那张生一双银碗,十匹锦,一百石粮食,大周的俸禄就是发放粮食、锦缎和金银器的。
不过最大的赏赐还在后头,天子随后册封齐王为密州都督,引得众人热议不断,如此一来,齐王才二十一岁,就已经是有封地的藩王、齐州和密州都督、登州刺史、京兆卫领卫了。
可见陛下对他有多宠爱,不过如此一来,太子倒是有些尴尬了...
不过或是有人劝过天子,或者是天子自己想明白了,新年里祭祖仪式上,太子都是二把手,天子捧羹,太子递盏,也算挽回了些颜面。
沈、高等几人坐在下方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李晖觉得好笑但并不开口,郑良泽抬起眼皮缓缓道:“密州是个好地方,登州刺史是个虚职,齐王在齐地做出那么多成绩,难以想象他只是每年去巡视一次...”
高琦有些胸闷,“郑公怎么也觉得齐王做的很好吗?”语气有些不快。
“难道不是?”郑良泽反问道,“齐王虽管着齐地不过还没有就蕃,就有了这些成绩,难道不算好?”
高琦哽住:好是好!可你是站在哪一边的啊?
沈季平眼珠子一转,突然笑道:“这么看来,齐王要是就蕃去了怎么得了!怕是一番功绩都表不完了!”
高琦越发不快,李晖及时制止了他的不高兴,“之前我说要见那于三眼,没想到他连我的面也不愿见,留了张纸条就走了,前几日给我传信来,是从齐地传来的...”
高琦脑子也转过弯来:“郎君是说于三眼也有齐地的情报?而且很有可能就有齐王的把柄?”
话音未落他的内心已是激动不已,这么多年了,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齐王从一个少年一步步拥有权利到现在,终于有了他的把柄,那是不是说可以开始打击了...
李晖但笑不语,殿内气氛好转,李晖不紧不慢道:“不过此事要慢慢来,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划痕,要把这划痕撕成一个大口子,还需从长计议...”
划开一个缝隙也不错了,陛下刚登基那几年既要管理整个国家,还要应付来自亲兄弟的质疑和捣乱,等平息了这些事,大周外患又起。
同时陛下的儿子们矛盾是越来越深,天子既要玩平衡又悄悄的偏心,偏心就算了,他还不许太子抱怨...
就因为皇后的枕边风和齐王背后的暗刀子,陛下对东宫的戒心越来越严重,这种情况下太子为了不留把柄,不禁要关紧大门,甚至还忍痛斩了几条线...
所幸的是,天子这两年开始享受起属于帝王的享乐生活了,这才对东宫有所放松,而且同样的对齐王也放松了压制。
对齐王和东宫来说,这种情况是双刃剑,陛下放松了警惕,太子可以发展自己的人脉,但齐王也可以这样做...
同时因为齐王也在筹备自己的力量,所以皇后也不能去向陛下告状,说对东宫太过放松了——这朝廷里,还有不少人是坚决支持嫡长继承制的。
若知道皇后这么做,那些人一定会跳出来打抱不平,那时皇后可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所以她还是决定忍着,这兄弟俩就拼谁的本事大了...
不过齐王有母亲和弟弟的帮助,还有一个偏心的父亲,这样看来,太子能支撑这些年,除了他自己行事有度,人品和出身还是帮他攒了不少人气。
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高琦偷偷的在心里为上面那位温润俊朗的太子殿下掬了一把同情泪...
长安城里,“恭送官人!”身后一群褐衣灰履的人一面叩首一面念叨着,陈小虎和赵吉利满头大汗的爬上马,一甩鞭子出了坊,仿佛是背后有狗撵一般。
“米家人也太客气了些!那么大年纪的老人家还往地上磕,真是承受不起!”出了里坊,陈小虎忍不住感叹道。
赵吉利翻了个白眼:“咱们是从宫里出来替殿下办事的,有什么受不受得起!”
话是这么说,陈小虎净身入宫才三年,不像赵吉利从小就被带进了宫,两人对于宫外的人是有不同的看法。
两人奉命出宫为在京城的娘子们母家传信,这会儿已是午时,跑了一早上,此时都觉得饥肠辘辘,赵吉利闻了闻里坊里飘来的片儿汤的香味,忙道:
“咱们已送了两家了,还剩两家,我记得城里有个韩昭训,城外有个姜昭训,这会儿时间还早,咱们先去吃饭再去送信,回城还赶得上!”
陈小虎拿出纸条道:“韩昭训娘家离这只有六条街,不过姜昭训娘家在城外还远着,咱们虽是奉命出来的,但是遇上关了城门那就完了!”
赵吉利夺过纸条只看了一眼便骂道:“直娘贼!那陈二和杨狗儿整日里巴结奉承,什么狗屁事都推给咱们!他俩倒好,去的都是官人家,那红包还会少吗?”
“倒是我们两个挨饿受冻,东南西北跑全了,还要出城去!改日定要那俩贼獠好看!”
你哪回眼红人家不是这么说的!也没见你把人家扳倒!陈小虎心里嘀咕道。
“阿兄别生气,咱们还是先去办正事吧!倘若时间还早,咱们身上有钱,去好好吃一顿也行!”
赵吉利骂骂咧咧的上了马,行至宣义坊,随意打听了一下就有好几人一边打量他们,一边殷切的亲自领着他们去了韩家。
赵吉利神色傲踞,陈小虎不由得头疼,悄悄拉了他的袖子道:“韩昭训已有身孕,说不定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