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十一睁着眼睛,她慢慢的起身。走到鼾声震天的黑九旁边,从黑九腰间拔了一把匕首,轻轻走了出去。十一赤着脚,静静站在另外一处房间门口耐心等着。不大一会,房门悄无声息的开了。那个女奴躬身四下探望一下,蹑手蹑脚的回身将房门闭上!突然,一把匕首从颈椎竖着插进她的脖子!十一托住女奴的身体,轻轻放在地上。冷冷的将匕首拔出,用女奴的衣服擦拭干净,又一脸淡然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陈多哲一死,军心彻底乱了。传言成了真的,半夜三更,近卫就在大帐外面,都没听到任何打斗。一早上所有人都发现陈多哲血肉模糊的死在自己床上,脖子上有个大洞,到处血迹斑斑。这一变数让四万将士又跑了两万,剩下的一两万就是打酱油的。当然了,科尔沁城外也有不是打酱油的,胡真族的两万骑兵,他们一直按兵不动。
“首领,您还不打算出兵吗陈多哲城主已死,眼看着神都府的精兵就要到了。听说这次是顺义王申甫亲自领兵,到了我们出战的时候了。“李时欢一脸焦急。
“时欢,别劝了,我看首领是有了退兵之意了,对吧?”李树棠还是冷冰冰的。
“不错,还是树棠了解我。我根本无意介入金无铭跟金木台的争斗之中,胡真族可以退居西方无人区。站在这的两万胡真族男儿,每一个人身后都有一个家庭。这段时间一会刮南边的风,一会刮北边的风,我们何苦为了他人的争斗白白送了性命呢?”埃尔克想退兵。
“首领,我们几次三番劝说,你都置若罔闻。我们姐妹侍奉首领有了七年,本该跟首领荣辱与共,奈何道不同不相为谋,到了我们分别的时候了。”李树棠两手交垂,躬身行礼。
“不错,时欢跟首领拜别。一树棠花,时时欢颜。日月逍遥,生死相知。可惜我们终究不能跟首领白头。”
“树棠,时欢,你们干嘛要走?我就是为了你们才不忍冒险。即便退居无人区,以我们的财富地位,还是可以安享荣华的呀!”埃尔克疾步下堂,伸手挽留两姐妹。
李树棠,李时欢漠然站起身,从衣袖中抽出匕首,一人一刀扎进埃尔克胸口!
“各位,现在黑族已经在冷山扎根了。远在冷山之南的五府七十城,还有大量平民在受苦。我黑九生来就是一个奴隶,自小一直奉青锋王是主人。青锋王高居望山城,我们一家住着茅草屋。青峰王吃着人肉,我们一家土饼都不够吃。青锋王戴金冠,穿人骨靴,我们一家人都没有几双鞋子。过去的很多年,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我生活的世界,只要存在就是合理。我命不好,生来就是奴隶,再生存艰难也不该怨天尤人。我一直安安分分当个好奴隶,有一天青锋王赦了我一家的奴籍,那一刻我感激涕零,视青锋王为再世父母。那个时候,纵然知道青锋王手下的卫宁大将抢了我们家黑十,我也心存感激。如果没有黑十被洗刷的事情,我想必会当一辈子的奴隶吧。后来我认识了颜教的教主颜博望,他告诉我很多新鲜的观点。人生而平等,大家都是人,有人生下来一辈子是奴隶,一辈子艰辛是宿命,这些不公平。虎毒不食子,有的人却比老虎还狠,同类相食,以发明杀人酷刑为乐,这样的人竟然是我们的王?天地颠倒,黑白无常,自当有圣主出世振臂一呼。现在颜教想推翻金木台的政权,建立一个新世界。在这个新世界里,人人平等,再也没有贵族奴隶之分,再也没有人吃人。我黑九有心为了这个新世界献出自己一腔热血,不知在座的各位可愿同行?”黑九一番慷慨陈词,期盼的看着黑色军四大将。小十一安安静静的坐在黑九旁边,不时自己呵呵的笑。
“新世界?颜教?族长,黑族历经动乱跟奴役,现在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切莫为人蛊惑,被人利用啊。”很久都没人说话,四大将互相看看,黑远地开口了。
“不错,坦白说,金楼国谁是王跟我们黑族有什么关系呢?纵然我们跟随族长重返望山,区区两万人,能成什么大事?不过是炮灰罢了!”黑世成也不大同意。
“金木台自上任后一直游猎绞杀黑族,若不是金木台跟罗巴两面夹击,黑族何至于衰败至此?黑族从五十万锐减到十万,如此血海深仇,你们不报?我对什么新世界不感兴趣,身为黑色军大将,我只关心黑族利益。若是黑色军出战,我们是有条件的。那望山府历代由黑族居住,原本就属于黑族,不知道这个条件颜教可答应?”黑盖天说出自己的建议。
“现在金楼国战火已起,正是我黑族男儿大展身手的好时机。你们忘了吗?若不是族长抵达冷山,以陌刀斩罗巴两万骑兵,又孤身拿回了和谈盟约,在座的各位还能不能坐在这都两说。别人不敢说,我黑宗保相信族长,无论族长做任何选择,我愿意誓死跟随!”黑宗保下跪立誓。
“目前金楼国事态不明,纵然选择,也应该观望一阵再说,免得白白葬送黑色军的性命。宗保大将不必做出如此姿态,族长年纪尚轻,又一惯宅心仁厚,做事难免一时冲动,替他把把关也是我们四大将的责任。”黑世成冷冷看了眼黑宗保。
“责任?族长为人厚道,你们就蹬鼻子上脸了吗?族长黑色军令牌在手,一声令下,谁敢不从?”黑宗保跳了起来。
“宗保大将莫急,这个颜教我们确实不清楚。人心叵测,还是谨慎一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