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跟荣胤摊了牌,秀秀也豁了出去,他不放人,总不能不让她回沈家,因此近来都走的前门。
荣璧如这几日不知道又抓着了俞氏什么把柄,夹枪带棒地针对了俞氏好多回,俞氏也不知怎地居然未曾正面回击,府里气氛诡异到不行。
秀秀也是因为怕被当炮灰才在院里缩了几日,今日有客人登门,想必是闹不起来了。
她边转身边问:“来的是谁?”
如意道:“说是南门下玉器铺里来送头面样子的。”
俞氏甚爱妆扮,这一看不知得等多久了,秀秀想了想,便又绕上院落之间的夹道,预备从掌着钥匙的角门迂回出去。
“俞氏那老贼婆要看首饰,那掌柜娘子带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夹道尽头突然传来声音,秀秀心口一缩,听出来是荣璧如,连忙止步藏在门外。
“她就是装身金在身上父亲也不会喜欢她!我道她哪来的能耐当荣夫人呢,原来当年若不是凌伯父,她压根休想!
“能让她育下个衍哥儿就知足好了,还有脸装腔作势,尽出夭蛾子?我迟早撕破她的脸让她呆不下去!”
“姑娘小声些!”
丫鬟的声音紧随着荣璧如的声音转向了夹道那边的壁下。
秀秀听到这里倏然一顿。
看看镂花窗那头,荣璧如已经坐在石桌上,也不知是如何被气的,大初冬的天气她竟然热得两颊晕红,还扬着帕子在扇风。
丫鬟上了茶给她,看这模样,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
琢磨着是等还是回去,那边厢又传来声音:“我心慌的紧,怎么这么奇怪?”
丫鬟拿帕子给她印了印额头,随后看了眼四下,躬身道:“不如奴婢回房去拿把扇子来?”
荣璧如没反对,甚至看模样很不耐烦。
丫鬟不敢怠慢,快步出了门。
秀秀也想退回秋桐院里,而这时候墙那头却又传来轻轻的喘息……
荣胤这样年纪的男人,于床笫间自然已很老练,对经过人事的她来说,这喘息太诡异了!
她咬着唇再往那头看去。
只见荣璧如脸色愈发潮红,两手已经在无意识地扯着衣领,素日高贵又孤傲的大小姐,呼出来的气息却异常轻浮!
这……
秀秀心下发沉,脚步如同生了根!
荣璧如这分明就是着了人暗算,而这偏偏还是在她自己家里,谁这么大胆?!
她紧攥着两手,只觉得不应该掺和,咬牙抬脚,她垂首往前走去。
“大姑娘,大姑娘?”
刚走出几步,那院里居然又传来道淫邪男声,秀秀气血翻涌,蓦然又在墙头下停下步了。
暗算荣璧如的不会有别人,定然是俞氏!
这俩人过招,她是应该有多远走多远,但这事终究关系到荣璧如清白……
荣璧如虽然泼辣,但从未为难过她,秀秀咬咬牙,看了眼同样瞪大了眼的可儿,一转身又回了头,自地上捡起石砬,扬手对着院子里那油头粉面预备去拉荣璧如手的男人奋力掷去!
“谁?!”
男人受惊,立时弹起来看向这边。
秀秀攥着心口贴住墙壁不敢做声,看到墙下有石头,却是又颤抖着捧起一大块在手里!
等了会儿,院内有脚步声快速离去,秀秀扭头,只见院里已只剩荣璧如一人。
她弃了石头,招呼可儿进院,把荣璧如拉起来往外头走。
这事既是俞氏干的,那么这淫贼必然也是她招进来的,淫贼跑了,多半俞氏就要到来!
想在荣家占有大姑娘的身子当然不可能,但哪怕是没让人得逞,只要让俞氏抓到她这副形容,那也不知道要被她抛出多少后招来!
俞氏敢这么做,她肯定是有准备的!
但荣璧如浑身瘫软,哪里拽得动?
秀秀抹了把汗,跟可儿道:“你去望风!”
可儿迟疑地看了眼她,想想后果,最后还是麻溜去了。
秀秀将荣璧如放到背上,背着她踉踉跄跄出门上了夹道。
荣璧如娇生惯养,可比秀秀结实多了,偏她这会儿又如同无骨人似的极不安份,便显得更加磨人。
秀秀走出没多远,已然满头是汗,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月洞门下,可儿看到她,吓得魂都快没了!
“我的祖宗!你怎么都背上了?!你都不知道你——我来背我来背!”
她赶紧地来接人。
秀秀把人放下,目测下距离,说道:“不能带回去,不能让人知道我们见过她,不然我们就麻烦了!
“离这儿最近的是佛堂,我来背着她过去,你去把大姑娘身边的人引到佛堂来!快点儿,得抢在正院前面!”
“您不能干这活儿——”
“还磨蹭什么!”
秀秀沉声。
可儿脚一跺,只得提裙跑了。
秀秀咬牙,又把荣璧如捞到了身上。
她打小跟长缨走路走惯了,体力倒是撑得住,只是腹部传来微微不适,不知是不是要来月信。
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俞氏恶毒至斯,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佛堂距此得绕过一座院子,她咬牙潜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背进院子,放到了未有铺床褥的禅床上。
手忙脚乱替她把衣服束好束紧后,便捂着肚子迅速出去藏身在侧壁后。
姑娘家的清白何等要紧,荣璧如也不是好相与的,要是让她知道是她见过她狼狈的样子,回头说不定怎么治她。
而若俞氏知道是她把人背走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