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赶到雅克身边,他受了伤,右侧头巾划破了,露出尖耳朵来。雅克死里逃生,“你们怎么在这?”
泽雅怕杜仁说漏嘴,抢着接话,“我们放心不下,暗中埋伏了。看到有危险就出来帮忙。”
山甲妖兽见跑来一个持杖的少年,一个持剑的女人,大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来来来,乖乖让我吃了你俩,我还赶着去找那女人算账呢。”
杜仁见它呆呆蠢蠢的,想套话,“那女人,是把你困在这的人吗?”
巨兽抖动庞大的躯体,甲片相撞生响,身上土石滑落,大眼瞪着两人,“点心可不会说话。”它扑向两人,感到周身似乎有什么束缚解开了。
对阵大体型的妖族,先要拉开距离。“金一——钢锥”,地面斜伸出无数钢锥,迎向它脆弱的面部。巨兽急停,前腿一摆,扫平钢锥。“地剑——斜峰”,趁对方前腿撇开,土石尖峰刺向兽面。
巨兽气愤难平,都当我脸皮薄,好伤损。张开大口,一口咬碎尖峰。对付这种土系妖兽,杜仁以木、金、土魔法针对;泽雅见兽甲砍不进,兽面有防护,召唤天象,“天剑——神雷”。
巨兽负伤,暴躁起来。跳起身,遁入土中。三人一惊,没想到这怪物能遁地,此处凶险。三人立刻下山岗,岗下耸起三排石笋,挡住去路。
被困在山岗,杜仁感到空气中的元粒变得凝重。泽雅脚下土壤急剧晃动,摔倒地上。身边扬起四条土鞭,卸去手中墨剑。杜仁魔杖也被卷走,脚下变出个泥潭,陷入其中不得脱。巨兽从岗上土中一跃而出,张大口扑向泽雅。
情势危急,雅克架起弩箭,射向兽眼。巨兽抬腿遮眼。杜仁眼中,时间仿佛像面条般被拉长了。他看到山甲妖兽挡着眼,在空中缓慢移动,一点点靠近泽雅。自己身陷泥潭,魔杖脱手。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你渴望力量吗?伸出手,就是你的。”
杜仁的意识进入了内景。他站在独木桥上,周围全是白茫茫的大雾。桥下是漆黑的深渊,却能感知到,一条黑龙在游动。那黑龙通体充斥着不详又精纯的元气,“山甲妖兽算什么,你只要吹口气,就能叫它灰飞烟灭。来吧,和我融为一体。”
独木桥上的少年法师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将化身恶龙,令人胆寒的怪物,泽雅最痛恨的妖族。可他别无选择,直直抬起右臂。一股黑气从深渊上涌,团在他右臂上,迅渗透进去。
现实中,杜仁面额爬满黑龙甲,猛然睁开双眼,两眼的眼白如同涂墨,张大口,刺耳的呼啸裹挟蓝色火焰,喷向半空中的巨兽。
巨兽正遮住眼,只觉右侧身体一阵热痛,随即摔在地上,站不起身。扭头一看,自己右边身体消失了,一眼看得到白森森的脊椎骨。脊骨被烧断成两截,再往后,山岗顶被龙息吞出个大洞。
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坚甲,刀枪不入,无所畏惧。转瞬间就被一口龙息击溃。
杜仁的龙息还在继续,慢慢抬头。泽雅抓起剑,从身后拍他肩头,“快停下,疯了吗?”
他的意识已经不在身上,毫无反应。泽雅举起剑,用剑的侧边拍向他后脑,“人剑——戒尺”。杜仁停止了吐息,口目闭合,面额上的黑龙甲开始脱落,向后仰倒,摔在泽雅怀里。
巨兽怪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是龙族的人,这次我认栽了。”
泽雅怒目盯着垂死的怪物,“他才不是妖族。”一旁的雅克说了句,“至少现在不是。”
山甲兽闭了口,猛地吐出一团绿色液体。泽雅横着剑戒备,却现不是朝他们来的。绿液落在身后数米处,里面一只飞虫正在被腐蚀。
飞虫形召唤兽?山甲兽声音开始颤抖,“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刚刚生的事。”它看着昏倒的少年,“你们是他的朋友吧。照顾好他。本来还想着解决完你们,就去杀了那女人。可惜没机会了……”它闭上眼,仿佛在自言自语,“看不透的女人。我竟对她产生一丝畏惧。‘北边五里,悦来客栈。’你们替我去找她吧。”
只剩半副残躯的妖兽,启动了“化我之术”,分解成元粒,随风散去。
之前激战中,雅克一行四人带来的马,死于土石之下。于是雅克背起杜仁,泽雅去林中牵出两匹马,三人乘马返回城里。
杜仁被搬到旅店的床上。气息平稳,血脉畅通,可就是昏迷不醒。雅克买来一些草药,熬出药汤让他服下。第二天早上,杜仁醒了。“我怎么在这?山甲兽呢,解决了吗?”
泽雅问他:“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点点头。
“你昨天施法过度,昏倒了。妖兽的甲片被你打出了缺口,最后我补了刀。就这些。”
杜仁拍拍脑袋,头有点沉,“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就记得那个怪物扑向你,后面记忆断了。”
泽雅安慰他,“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给他掖了掖被子,出了房间。
在一条安静的小巷里,泽雅和雅克碰头。“我欠你们一条命。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泽雅摆摆手,“我家那位也受你关照了。要不是你那一箭,龙息很可能就被妖兽躲过。昨天你的汤药很有效,他刚醒……这是精灵族的秘药吗?”
雅克叹口气,低下头,“我是个半精灵,族人已经不在了。这是我小时候,奶奶教我的,叫做元气汤。如果人的心智迷离,或者体虚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