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尘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目光危险的扫向楚含,暗沉得很。
他说:“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楚含立即微低下头,应道:“对不起王爷,属下一时口快,思虑不周。”
其实,早在话出口的时候他便后悔了,凤轻尘与沈云溪之间的事虽然他并不是全都清楚,但大致还是知道的,他方才那一番话即便说得不错,但却仍不应该在他凤轻尘的身前说,毕竟他与她的关系不简单,且敌非善。
凤轻尘深沉的看着楚含,好半响,他方才扬了扬手,道:“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了,王爷早些休息。”楚含拱手道,然后转身出了书房,关门离去。
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凤轻尘深邃的眸子微微转凉,握着笔手缓缓握紧,手背上青筋突跳。窗外突然吹进来一阵夜风,红烛摇曳,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沈云溪回到碎玉轩后便直接回房休息了,凤轻尘不单在这一夜没有来碎玉轩,而且在往后的几天都没有来碎玉轩,好似之前那一晚他说要护着她,要弥补她的话不过只是说说罢了。
他不来,沈云溪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反倒觉得清闲许多,更不用多费脑子与他周旋。
只是,在闲时的时候也会对此有些许想法,想着兴许他因那日在沈府时她疏离的态度仍在与她置气,也或许是不满她处处与他做对的态度,决定从此彻底的冷落她。
可,不管她如何想,她也不知道这背后的真正原因,然后她无奈的摇摇头,笑了。想这么多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当真是无聊得很。
但是,这天中午用午膳的时候,双儿突然对她说道:“小姐,听说王爷将府里的侍妾都遣散了。”
沈云溪微一停手中的筷子,淡淡的问道:“是吗?”但,她眼底难掩诧异之色。
双儿点点头,道:“是呀,不过好像静娴姑娘没有走。”
“嗯?”沈云溪挑眉,她怎么会选择留下来?她以为这次在宁梦的事件里她吃了不少的苦头,理应知晓在这王府里生活不简单,应急急离去才去,但没想到她竟然留下来了。
双儿又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说楚管家去静雅苑传达决定时,静娴姑娘执意要留下来,后王爷也许可了她的要求。”
“哦。”沈云溪了然的点点头。随她心存什么样的想法,只要她不找她的麻烦便可,其他的无关紧要。
然后,双儿兴致颇浓的向沈云溪问道:“小姐,你说王爷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沈云溪浅浅一笑,说:“这就要问他了,我又如何得知?”
双儿撅了撅嘴,失望的说道:“我以为王爷事先有跟你说呢,就算王爷没跟你说,我想你也能猜出个一二来,所以才会问你的。”
“王爷没跟我说,我也猜不出这个中原因。快吃饭吧,菜都快凉了。”沈云溪摇摇头,催促的说道,显然在这个话题上她无意多说。
双儿哦一声后,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而沈云溪却微微皱了眉头,凤轻尘有这样的决定倒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为对那日在映月阁羽蝶对他说的话,他不过听听罢了,完全不会放在心上,毕竟那么高高在上的人,连对他大声一点都容不得,更何况羽蝶那几近怨恨的话了。
不过,没想到他倒真的听进了话,还如此快的下了决定。
沈云溪这般想着,但是府里府外的人却不这样认为的了,他们都说凤轻尘是因为宠她这位新来的王妃,所以才会下此决定,否则早不遣散晚不遣散,又为何会在她进府之后才遣散呢?更何况这位新来的王妃不简单,虽有些冷淡,但能侦破命案,能抓到凶手,最主要的是她没有其他主子那样心高气傲,待人还算和善。
这样的话传到沈云溪的耳里时,她只浅浅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遣散府中侍妾的话,凤轻尘之前虽也有说过,但她并没放在心上,想来也不过是说说罢了,真正促使他有这个念头的,还是当属那日羽蝶的那番话了。她可不相信她在凤轻尘的心中真有那般大的影响力。至于,那些夸赞她的话,她就暂且收下了。
不过,在她知道凤轻尘遣散侍妾的第二天,碎玉轩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普照,沈云溪悠闲的躺在藤椅上翻看着前两天从府外买来的医书,椅旁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些双儿从厨房端来的点心和茶水,看上去甚为惬意。
没多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沈云溪只微微皱了眉头,继续看手中的医书,等了会儿双儿便来到她身前,对她说道:“小姐,静娴姑娘来了。”
沈云溪视线依旧停留在书面上,轻嗯一声后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双儿应允着,看了一眼身旁面色沉冷的静娴后方才转身进了大厅,继续擦拭厅中的桌椅。
好半响,沈云溪方才从书中抬起头来,指了指旁边的石桌,对静娴说道:“坐下喝杯茶?”
静娴说:“不必了,我说几句话就走。”她言语中尽是冷意,神情间也透着远远的疏离和淡漠。
沈云溪放下手中的医书,定定的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静等她后面的话。
她虽笑着,静娴却察觉到周身有一抹寒意在流转,她定了定心神,看着沈云溪眼中仍旧带了些许的傲娇,然后她说:“沈云溪,你不要觉得这次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