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傻。”沈云溪轻啐一口,唇角虽笑着,但眼眶里的泪却肆无忌惮的往外淌。
看着她这模样,萧逸寒无奈的轻叹一口气,摇摇头,侧身,捡起地上的油纸伞,递给她,凝着她一身的湿透,说道:“好了。快回去走吧。身上都湿透了,待会儿要感冒了。”
这个时候,其实,返回到临华殿是最佳的选择,但,如此模样又怎能回去?
皇太后若细究起來,他们又应当回答。
沈云溪吸了吸鼻,从萧逸寒手中接过油纸伞,点点头,道:“我是大夫,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她微仰着头,唇角挂笑的对他说道。
“嗯。”萧逸寒看着她,眸底尽是满满的轻柔,和不舍。他低声道:“不要让我担心。”
“嗯。”沈云溪重重的点头应道,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你快走吧。”
她催促着他,只担心这样说话去,又要沒完沒了了。
虽然,心中对他有着万般的不舍。
萧逸寒抿了抿唇瓣,艰难的从齿间逸出几个字:“云溪,保重!”说完,再深深的看她一眼,举着伞,转身离去,只留给她一个挺拔却又落寞的背影。
沈云溪望着,只觉得心中酸楚难挡。
她,紧紧的咬着唇,只怕一张口,那一声唤住他的声音就从她唇间说出。
今天这一切是因她而起,是她造就的,所以,必须由她來终究!
或许,她这样做并不一定对。
但至少,这一步跨出去了。她相信,只要萧逸寒选了妃,身边有了陪伴的人,他会忘了她的。
对,就是这样!
似乎为了坚定自己的想法,她还重重的点点头。
这一刻,她很想很想,看见凤轻尘,想要抱着他说,现在的她只有他一个人了。至于昨晚,以及以往的那些种种都让它们过去吧。
她不在乎了。
她只想抱着他,好好的睡一觉。
因为,她真的好累。真的。
“好一副恋恋不舍的神情!”
突然,一道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声音,仿若來自地狱般的冰冷,乍然响起,让她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那感觉就好像突然掉进了千年的冰窟中,从头凉到脚。
更重要的是这个声音,听着又是那么的熟悉。
沈云溪赫然转身,错愕的对上凤轻尘那凛冽而犀利的目光。
龙五,站在他的身后,为他高举着油纸伞。
握着伞柄的手,抖了抖,他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个捉奸在床的妻子,那般凶恶又冰冷。
在乍然听出是他的声音那一瞬间,她是欣喜的。她刚想着他,他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可是,想着他的话,他的音调,她突升起的心便瞬间沉淀了。
尽管她与萧逸寒之间并沒有发生什么事,可听他如此说來,在他这般冰冷而质问的目光下,她是不是要与他解释些什么?
但,最终说出的话,却不是解释。
沈云溪直直的对上他的目光,轻声说道:“王爷想说什么?”
她略微沙哑的声音,带了几分倔强。她生生的将想要扑进他怀里的那股燥热的心压了下去。这股心情,來得不是时候……
凤轻尘轻哼一声,那抹讥讽在他唇边显得那么明显。
但,那被冰冷所侵袭的眼底,却藏着她看不清的伤痛。
可她等來的却不是他对她说的话,他重重的看了她一眼,微侧过头,说道:“龙五,我们走。”说罢,径自越过沈云溪,向前大步离去。
龙五神情淡冷的对沈云溪点点头,快步跟上凤轻尘。
沈云溪转身,看着消失在雨帘中的人,唇边扬起一抹苦笑。
她仰头,将眼中的泪水逼回眼眶。
这个时候,不应是她流泪的时候。
不值得……
一点也不值得……
爱人之间,最为重要的便是信任。可他呢,他竟敢用那样质问的目光看她,竟敢用那样冰冷的声音对她说话,竟敢一点也不相信她……他连两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她又有什么好话与他述说。
兴许,这一次说得清,那下一次,下下一次呢?
毕竟这种关乎信任的事情,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不是每一次都能解释得清的。
所以,她沒什么好说的。
所以,为了这样的他,她不会流泪。可是,该死的眼泪,为什么不听她的话,不但沒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愈流愈凶!
她笑……
这,是不是连眼泪都在嘲讽她,嘲讽她如此悲哀。
“哈哈……”她放肆的笑着,那泛白的唇际却延伸出一丝苍凉和落寞……
原來,这么快她就有了报应!
前一刻,她才让萧逸寒尝到了痛,这一刻,就报应到了她的身上。
如此,让她猝不及防!
沈云溪站在雨中,手中的油纸伞不知何时已经掉在水洼里。
宫道上,过往的宫人皱眉看着雨中的她,小心翼翼的从她身边走过。
待她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瑞王府那巍峨的大门上,已经点上了韵黄的宫灯,在雨帘映衬下,泛着点点光晕。
守在府门前的侍卫看着走进门内的沈云溪,微微皱了皱眉,但到底因为身份关系一个字也沒有说。
大厅里,双儿正在布置碗筷,抬眸间,看见迎着雨滴走在院中的沈云溪,陡然睁大了眼睛,迅速的取了放在身旁桌上的伞,奔向她,急急而又关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