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额雁?”青鸟狐疑的盯着那说话的侍从,目光之中带着一丝胁迫,好像在说,你如果说谎我一定不放过你。
那侍从似乎有些犯虎,也不管青鸟是什么样的眼神,转身就从身后的麻布袋里拎出来一只大雁。
“呐,就是这只大雁。”侍从说道:“为了抓它将军可是去了很远的南方,花了几个日夜才找到的。”
只见那果然是一只大雁,一只白额雁。
那白额雁的额头到后背呈灰褐色,腹部和尾巴处却是纯白的羽毛覆盖,它嘴上到额前有一块宽阔的白斑,周身还有些分布不均的黑斑。这只大雁的肚子看起来圆滚滚的,好像比刚捉时还要肥,而且竟然没有因为长途奔波萎靡不振,反而从布袋里出来后正十分欢快的扑棱着翅膀。
一看到这只大雁,青鸟和吴悠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俩人的眼中都有些惊诧之意。
若是冯异真的因为寻大雁才延误了时辰,倒也情有可原。
再一看冯异,已经伤心欲绝,掉头往外走去。
“别走!”
忽然一声惊呼,在这空荡的大堂之内响起,余音回荡在众人耳边。
那熟悉的声音,让冯异再也挪不动脚步。不是他朝思暮想的烟儿,又能是谁。他猛一回头,却见她站在不远处。
一抹俏丽的身影陡然出现在那儿,动也不动的望着前方。
见冯异回头,她猝不及防了红了眼眶。就在刚才还铁了心,告诉自己不要心软,却在看见他背影的一刹那,那在心中筑就的高墙土崩瓦解,不知是什么东西破墙而出,疯狂的滋长。他那一身狼狈的样子,连那只大雁都不如,看的她心里一紧,悲从中来。
冯异在瞧见烟儿的一瞬间,也不争气的红了眼,像个孩子似的破涕为笑。他冲上前去,不由分说的将她揽入怀中,方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薄唇轻启,在她的耳边喃喃道:“烟儿,我好想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没有娶你呢。”
紧紧相拥的温暖,让烟儿明白了什么。
她终于知道,原来,是思念。是思念在她的心底疯长,生根发芽,破土而出。是什么时候起,她自己也忘了。也许是小庙里遗忘的那一夜,和清晨烤红薯的香气,也许是冰天雪地里,他从天而降的神采,又也许,是每一次他当众的偏袒和拥护。
“对不起。”说出这话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因为她忽然发觉,自己从前的那些举动,在此刻看来都显得十分的幼稚。那些为了激怒他故意说出的话,和做出的事,其实都毫无意义。
“生命有时尽,对于征战沙场的人来说,灾祸也往往不期而至。我不知道自己能陪伴你多久,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趁我还活着,能拥你入怀,予你温暖。”
说罢,他将她抱得更紧,似乎要将这份情爱融入骨血,永世不忘。
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和脱口而出的话语,让她再也止不住眼泪。两颗晶莹的泪滴夺眶而出,低落在他的肩头。烟儿将头埋入他的怀中,那久违的温暖让她感到心安。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都感动万分,无不动容。
“既然是一场误会,大家说开了就好了。还望将军不要见怪,我们刚才所说的话,都是在下自作主张。”
青鸟说罢,朝着冯异拱了拱手,一脸歉疚的模样。
冯异松开了烟儿,拉着她的手朝青鸟走去,说道:“想来二位也是一片好心,不愿让烟儿嫁了负心郎,才出言阻挠的。可我冯异一片真心,天地日月可鉴,还请二位放心才是。”
“我们小姐说了,长兄为父,以后你要是敢怠慢了她,可休要怪我们二位为兄的对你不客气。”吴悠忽然又板着脸说道。
“那是自然。”冯异轻笑道:“我视烟儿如珠如宝,怎会怠慢于她。二位既然是烟儿的兄长,日后冯某也自当视两位为兄,大丈夫一言九鼎,定不会食言。”
听见冯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一向大气的烟儿也不由得红了脸,她抿嘴轻笑,却被青鸟给抓了个正着。
“我家小妹嫁给你,那可你是三生修来的福气,我谅你也不敢。”青鸟一副苦大仇深的说完,转身便回了屋子,又说道:“给冯将军收拾出一间客房,明儿个再说提亲的事吧。”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众人都散去后,她这才仔细的打量起冯异。
“你以为什么,以为我失信于你,不遵守皇命吗。”冯异神情的望着她,说道:“你可别忘了,咱俩的婚事是皇上钦定的,你别想逃出为夫的手掌心。”
“就算是天王老子定下的,本姑娘说不嫁就不嫁。”烟儿忽然来了气,转身双手抱在胸前,噘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是是是,当然还是你说了算。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嫁给我?”冯异绕到她跟前,一脸期待的望着她。
烟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扬起下巴说道:“我有三个条件,第一,不冠你之姓。自古女子出嫁者,皆冠夫家姓氏,什么张李氏,陈王氏的,这一套就免了吧。”
“冯司徒氏,这,好像是有些奇怪。”
冯异若有所思的说罢,竟然忍不住的笑了。
烟儿朝他翻了个白眼,质问道:“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答应,我都答应你还不行吗,别说三个条件,就是三十个我也答应。”冯异嬉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