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娘卸下的货物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得到搬运,直到夕阳西下,行人稀少之后,影大才带着自己的手下,驱赶着十几辆载货马车向着城外走去。啋玎陂匝
黄清娘的两名护卫立刻悄无声息的缀了上去,他们也是出自阮家,受过极好的追踪训练,早已换上了寻常百姓的衣服,甚至还挑了付担子做掩护,走在路上极不显眼。
车队缓缓前行,前方越走越是荒凉,渐渐的沿着运河边沿行去,江风徐来,前面已经可以望见茫茫一片水面。
终于,影大打了个呼哨,招呼车队停下。
押队的几名影卫形容有些古怪,看着影大问道:
“咱们当真要照她说的做吗?”
影大皱着眉头,明显也有不解,但终于还是肃容道:
“既是文王殿下已经吩咐,我等必须要为筱小姐所用,那么自然你我当以筱小姐的命令为准,便是不解,也还是要做!”
影卫们彼此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各自回到了自己押送的车辆旁边。
影大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又仔细看了看水面。
就听水面骤然掠过一阵“嗡嗡”声,旋即水流开始缓缓旋转,一个漩涡由小至大,渐渐成型。饶是曼曼已经向影大描述过可能出现的状况,影大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而其他的影卫更是瞠目结舌,彼此面面相觑。
最后,水面的漩涡在足有直径三丈开外的时候,才停止了扩张,水流在原地快速地旋转着,露出底下深深的幽暗绿色。
黄家的两名护卫虽是缀得远远地,听不见也看不见具体的情景,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还是惊得他们几乎要喊出声来——只见影卫们蓦地共同出手,将那车上满载的丝绸一匹接一匹抛飞了起来,就如同五光十色的彩虹一般,形成了一道道首尾相连的弧形,向着茫茫的水面落了下去!
更令他们两人吃惊的是那些丝绸分明没有任何一匹漂浮在了水面上,而是直接如泥牛入海,无比干脆利落地消失在了水面上。
所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黄家两名护卫的思考和认知能力,他们几乎是同时做出了决定,不做任何留恋的离开了这个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现场。
…………
黄家的护卫赶到黄清娘处的时候,她正一脸温柔笑容地在望月酒楼包厢中向平南郡主敬酒:
“……以前的事,是姐姐照顾不周,还望郡主妹妹莫要与姐姐一般见识,此去京都,若是有机会进宫,还请妹妹在诸位宫中贵人面前多美言几句……”
座上的平南郡主却早已不是之前那娇丽少女的模样,换上了一身紧窄的湖蓝色贴身劲装,头发也以锦帕裹起,竟是一副随时可以上战场的模样。
平日总是有些娇憨迷糊的神色也都从她身上失踪了,眉眼间透出冷冽来:
“黄家姐姐言重了!黄家也是有自家的贵人在那禁宫中受尽恩宠的,什么话递不到圣上跟前,却又何必卖小妹这个人情?”
黄清娘笑得毫不尴尬,声音仍是温柔如水:
“姐姐知道郡主妹妹这是生我的气,罢了罢了,姐姐今日就自罚几杯,还望妹妹能饶了姐姐这一遭可好?”
说着果然举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平南郡主一声冷笑,却是别过了头,根本不看她。
席间另外还有几名贵族少女,见她们二人闹得这么僵,少不得去安慰几句,不料平南郡主竟是猛然将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砸,喝道:
“你们一个个的少跟我这儿套近乎!我当真不是什么好脾气,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这样的事儿本郡主做不出来!”
便是涵养再好,也禁不得她这样毫不留情地呵斥,当下黄清娘慢慢放下了杯子,敛了笑容不再说话。
席间顿时安静下来,那些作陪的贵族少女只能是瞧瞧这个,看看那个,也无人再敢随便搭茬。平南郡主见状皱了皱眉头,起身道:
“既是大家没什么要说的了,那本郡主就要走了!”
“慢来,左右都是姐姐的不是,姐姐给妹妹赔礼了,姐姐让郡主妹妹难受了,所以,该走的是姐姐不是郡主妹妹。”
黄清娘乖觉地站了起来,罕见的没有一丝笑容,端端正正向席间众人福了福,便走出包厢门,扬长而去。
她这一举动,反而令平南郡主愣在了当场。
她不是应该费尽心思哄自己高兴为止吗?
黄清娘背对与她,唇边却是掠过了一抹冷笑:既然已经将姿态都做足了,也就够了,天下哪有总是一方赔钱赔笑脸的买卖!
不提平南郡主愣在包厢里,黄清娘一出门便发现了自己的两名护卫,再等她听到究竟发生了何事的时候,她从来温柔和悦的面容陡然沉寂了下来,语气也带有了几分森然:
“岂有此理!那平南郡主倒也罢了,毕竟是宗室中人,我身为皇商必要敬她几分,这李筱曼却不过是个罪臣之女,便是文王殿下宠她,这名分还未定呢,怎的就这样欺到我黄家的头上?!走,这事清娘必须要找她要个说法!”
她心情极差,说话的声音自然小不了,却是完完整整地落入了包厢拐角处一人的耳朵当中。
目送着黄清娘与护卫远去,一道修长苗条的身影自暗处缓缓踱了出来,一双眼眸,只如暗夜中的火焰在燃烧。
“她方才是在说李筱曼吧??筱小姐又怎么惹到这个人了?”
简红菱极美的面容之上带着几分诧异,自语道。
自从桂女楼开了女学,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