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天儿也是变化无常,早上还有太阳,转眼之间,天空又边乌云笼罩,阴风阵阵,似乎一场雪将至。
沛水城一年中经常下雪,每次雪都不会很大,在道路上只有薄薄一层,车马行进没受到什么阻力。在这里,大秦百姓没有猫冬的习俗,依然如春夏一般做生意。
冬日里的海鲜,打捞上来立刻被冻住,比较便宜,城北大军经常组织人手到海上捕捞,有的时候和渔民采买一些,渔民见大周士兵每次清算银钱的时候不占便宜,从来未掠夺,慢慢的,对大周士兵们的印象改观,变得友好起来。
在沛水这边的海域,生长着一种海鱼,尾巴如燕子一样,所以得了一个名字,“燕鱼”,肉的味道鲜美,刺少,很得士兵们喜欢,最主要出产多,价格低廉,后勤的将士一周做一次,有时候加上一些五花肉和粉条炖鱼,有时候浇上酱汁,凉着吃也没有腥味。
士兵们见到青璃从凤阳赶过来,不用少将军淳于谙嘱咐,自发地把这个消息传到后勤,立刻有士兵骑着快马到海边收购大虾和鱿鱼等物,随便在城北大军里找到一个士兵,至少能说出青璃三种以上爱好。
马车行驶一整夜,青璃疲惫着用帕子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她真是佩服白可心,二人在同一辆马车,同样一夜未眠,白可心还有精力拖着药箱做试验。
隔壁内室,赵晚春拉着北堂谚的手,小声低语,青璃听得不是很清晰,好像在回忆曾经的往事,春儿姐一定是盼望他快点醒过来,可是醒过来之后,面临的将是又一个重大打击。
会议室里,众位将领们齐齐叹气,这种金蚕蛊无疑是从内部瓦解心理防线的最好武器,他们不得不承认对金蚕蛊的恐惧,就怕成为下一个中蛊的倒霉蛋。
心理战术!耶律楚仁的强项,到底是搅乱了军心,现在将领们封锁了消息,若是传扬出去,到士兵的耳朵,一定会引发大规模的骚乱。
或许,事情都是怕什么来什么,有人刚说完自己的担忧,就有士兵在外面慌张地回禀,北堂谚手下的将士们求见,要求得知真相,他们的将军是不是中了传说中的金蚕蛊。
大秦士兵对金蚕蛊并不如大周士兵那样懵懂,消息传到军营之时,大周士兵哈哈大笑,把这个当成了乐子,而北堂谚的手下将领立刻惊恐地睁大眼睛,反映强烈,冲到主帐问个究竟。
“少将军,解释的事,交给属下吧。”
薛谦从座位上站起身,面色凝重,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耶律楚仁不可能不利用其中的漏洞大肆宣扬,三人成虎,慢慢地,不信邪的大周士兵半信半疑,恐惧弥漫在城北大营,正好可以让对方钻空子。
淳于谙点点头,没有表态,仍旧挺直着腰板坐在原位,众位将领面面相觑,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刚进门的青璃身上。
“少夫人,耶律楚仁那狗杂种真不是个东西,联合异族,弄出这么坑人的玩意儿!”
其中一个大胡子将领破口大骂,大家都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什么阵仗没见过,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口大的疤,再过二十来年还是一条好汉,要是让耶律楚仁控制,做了大周的汉奸,祖宗十八代都没脸见人。
“就是,他妈的!”
说是这样说,众位将领就是心理上过不去这道坎,看米栋就知道了,好好的一个人,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蛊毒没解开,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没准还要被拖累满门抄斩。
以前就觉得消息总是被泄露出去,有些都是提前很久做好的准备,他们彼此怀疑高领将领中有人泄密,互相看着不顺眼,窝里斗,若不是少将军压制,他们早就干起来了,到最后真相大白才知道内奸另有其人。
青璃点点头,拉着一把椅子坐在淳于谙身边,把她和白可心的担忧说出来,“北堂将军中蛊的下蛊人是异族寨主,现在咱们这边最担心的就是耶律楚仁杀了寨主……”
“少夫人,这么说,北堂将军随时有可能……”
张副将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明白过来,他瞪眼道,“耶律楚仁那杂碎一定会这么干!”
“北堂将军性命堪忧!”
方侍卫补充,己方攻打沛水并不算很容易,所以在下个城池治水,还没来得及安插探子。治水城是大秦的咽喉命脉,大秦皇上一定采取紧急措施,要是失去治水,等于大秦进入到大周的肚腹。
“璃妹妹,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中毒吗,那和耶律楚仁杀不杀寨主有什么关系?”
“扑通”一声,赵晚春手里的水盆掉落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她出门打水,正好走到议事厅门口,听见里面有人谩骂,一时好奇,发现是在讨论夫君北堂谚,就听了一会儿。
从众人谈话来看,她的夫君北堂谚和异族寨主的性命联系在一起,难道只有那个寨主才有解药吗。
“我们商讨军情,你一个娘们偷听干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大秦的探子!”
大胡子将领“啪”地一拍桌子,军营重地,根本不允许女子进入,除非是少夫人,白可心因为解蛊,勉强算作他们中间的一员,但是这个赵晚春不过是个小官的女儿,就算嫁给北堂谚,一个女子有什么见识!
“我有权知情!”
面对谩骂,赵晚春气得红了脸,眼中闪着泪花,若是夫君还清醒,怎么会有人敢如此放肆!从平阳私奔,一路到京都又辗转外海,都是靠北堂谚保护她,她只想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