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以为这是凶杀案,看到黑衣人这身黑衣,也觉得有点眼熟,听到方侍卫所说,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淳于家的隐卫里面,只有一个姓卫的,有三十来岁,人称老卫,最近负责在周边寻找耶律楚仁的踪迹。
“没错,就是他。”
淳于谙用匕首划开尸体的胳膊,看到上面一条疤痕,他很确定此人就是属下老卫,死在官道不远处,难道说,已经发现耶律楚仁的行踪,被杀人灭口吗。
青璃的面色严肃,感觉到有些不妙,于嬷嬷和麦芽二人一直哆嗦,原本的尿意瞬间消失无踪。两个人有了阴影,以后说什么都不在荒郊野外小解,连续做了几天的噩梦。
“少主,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老卫一个人在荒郊野岭。”
方侍卫眼眶微红,他站在原地,心里不是滋味,老卫有家里有儿子,上次两人见面,老卫还在打趣说,儿子马上要娶媳妇,让他准备好礼钱,结果才没过多久,二人就成了天人永隔。
“恩,带到平阳安葬吧。”
淳于谙站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影里,看不出情绪,他声音很轻,转过头,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原地,他没有说多余的话,青璃知道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忠心的手下遭遇不测,他一定很难过。
北风呼啸,青璃的散乱的头发在凌乱地飞舞着,她抬起头,看着天边那半边月亮,已经从清冷的淡黄色变成了血色,周围也有一团看不清楚的染红的云层,又是一个诡异的夜。
淳于谙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实,雪地上有着清晰的脚印。他高大的背影分外孤单,青璃突然有些心疼,她快跑了两步跟上,握住他的手,二人十指交叠。
方侍卫对着尸体鞠躬,然后把老卫从雪地里抱起,于嬷嬷和麦芽面色惨白,慢慢地跟在方侍卫身后上了马车,众人没有停留,马蹄子在这个寂静的夜里传来清脆的响声。
摸过尸体,青璃上车之前调用了空间里的灵泉水细细洗过手,她紧紧靠在淳于谙身边,看着他的面色,还是那种深邃轮廓的面容,周身带着冷峻的气场,他嘴唇紧紧抿着,看不出情绪,只有认真对视他的幽深的眸子,才能在里面捕捉一丝伤痛的痕迹。
淳于谙的手背青筋暴起,青璃赶紧掰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塞了上去,“是耶律楚仁出现了,对吗?”
“恩,胸口上插的匕首很明显。”
刚才二人还在讨论这个问题,耶律楚仁到达北地之后,不会可以隐瞒身份,没准还要对众人挑衅,老卫作为发现者,已经被杀害,那么是不是有更多的人成为那个变态的泄愤对象?
青璃咬牙切齿,凤阳平阳这么大,找一伙人或许简单的很,若是分散开来,无异于大海捞针,面对挑衅,敌在暗我在明,众人无可奈何,只能加大力度,不停地翻找。
马车内很安静,二人都没有说话,青璃想张口,又觉得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时间一久,感觉到有些迷糊,她把头枕在淳于谙的腿上,双手环抱他的腰,睡了过去。
淳于谙用手抚摸着青璃柔软的发丝,用把棉被盖在她的身上,怕她会不舒服,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定定地坐着,直到天边泛出了鱼肚白。
在淳于谙身边,青璃总是不需要防备,一夜安睡,等她醒来之时,马车里仍旧点燃着油灯,车窗车门关着,看不到外面的天色,她揉揉眼睛,问道“天亮了吗?”
“恩,快了,再睡会吧。”
淳于谙趁此机会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又拍了下青璃的后背,“等进了平阳,我在叫你。”
“不用,我也有些饿了。”
青璃坐起身,喝了一口热茶漱口,她把昨日熬好的鸡汤,放在红泥小火炉上,又在马车的小柜子里面找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个猪肉大葱馅的包子。
鸡汤热后,马车里传来阵阵香气,她从小几的拉门里拿出来碗筷和小碟子,倒好了醋,酱油,辣椒酱等蘸料,推给淳于谙,“包子是特意给你做的,我喝鸡汤吃个馒头就够了。”
二人刚用完早膳不久,马车也到平阳城门不远处,车窗外,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哀乐声和哭嚎声。
“寒冬腊月,家里出丧事,就不用想着过好年了。”
青璃叹息一声,拉开车窗,她没想看这样的热闹,哭声太近,都说死者为大,她想告知车夫,自己一行人也不算很赶时间,不如让送葬队伍先过,给他们让路。
这一队的送葬队伍,只有一个女子,其余都是男子,众人穿着白色的丧服,大老爷们哭嚎,产生的效果可想而知,那气势磅礴,青璃都想捂着耳朵。
前面有一人打着灵幡,有八人抬着一口棺材,棺材相当精致,比一般的大上一半,四周雕刻精美的花朵,两边是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在队伍后面,有几个人拿着纸马,不停地撒纸钱。
送葬队伍加一起有五六十人的样子,青璃疑惑的是,这群人哭嚎,却感受不到一点伤心的情绪,眼泪流不停,抬棺材的几个人,面无表情,就好像行尸走肉,直勾勾地向前走。
青璃摇头叹气,一个队伍,没有一人真心为死哀伤,倒是发现几个隐隐偷笑的,虽然表面在哭,但是眼底竟然有一抹轻松之色,好像这个人死去,是众人期盼已久之事。
“人心不古啊!”
青璃有心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