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这丫鬟睡觉不老实,喜欢挤人,还总是挪动位置,最后把麦冬挤到了车窗旁边,紧挨着车壁,多亏麦芽醒过来,不然的话还要不停地欺压。
“都是奴婢不好。”
麦芽不好有意思地摸摸头,感觉到四周乱糟糟地,这才跟着趴在车窗口处张望,“怎么不走了?”
“桥祭,不让过路。”
青璃叹息一声,以前对民间的一些习俗很感兴趣,自从上次五月初五给太后哭灵回来,捡到小娃莫子添之后,她觉得有些民俗真是封建迷信,什么五月初五出生的小娃克爹娘,没任何科学依据。
“开始了,开始了!”
马车外,百姓们从刚才的骚乱之中,渐渐地平静下来,首先,是一个有名望的乡绅讲话,说的都是文绉绉的场面话,感谢这所大桥给百姓们带来方便,并且乞求桥神保佑通行平安。
讲话结束,接着就是大规模祭祀活动,其中多为全福的老人,这种老人就是有儿有女,有孙子和外孙,花甲之年,这样的人都被看成有福气之人,大家拿着香火,跪在桥头磕头,神情肃穆庄严。
青璃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祭祀,也忍不住拉开车窗,从里面向外张望,还让自家小弟子喜跟着一起看,这些民俗,不影响自家生活,当做一种乐趣也未尝不可,但是有些风俗完全就是害人,必须反对这样的迷信。
全福老人祭祀完成,有大手笔的乡绅地主,捐献银子买了整头羊做祭礼,还有猪肉,糕饼,瓜果,满满地摆放在桥头,那些穿着富贵的乡绅地主也顾不得身份,下跪烧香,嘴里念念有词,保佑桥梁不毁,造福乡亲。
“四姐,那些百姓怎么在桥头烧纸钱呢?”
小弟子喜睁圆了眼睛看了半天,化身好奇宝宝,开始提问。
“咳咳。”
青璃轻声地咳嗽两声,看一眼麦冬,见这丫鬟不说话,麦芽也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一样,青璃眨眨眼,为了自己的形象,随口胡诌,“那是因为一个传说。”
“听说每条河里里,都有溺死的人,那些人不能投胎,必须找人代替自己,烧纸,可能是给水鬼烧的。”
这个是青璃听娘刘氏说的,在莫家村那条河里面也淹死过人,村民在每年麦收之后,还会祭河神保平安。
“不懂别乱说,不懂装懂可不好。”
有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青色带补丁的衣裤,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着很是机灵,她打量一下青璃,说道,“有钱人家的姐姐,这是桥祭,不是祭河神。”
“好吧。”
青璃摸摸鼻子,尴尬地咧嘴,被一个小娃当众拆穿,还真是丢人得很,这小丫头说话也太直接了一些,她这回面子里子都没有了。
“小丫头,别对我们小姐无礼。”
有人这么和青璃说话,作为第一丫鬟的麦芽可不能坐视不理,她对着小丫头呲牙,结果那小丫头疑惑地看着她,一点惧意也没有。
“吃甜瓜。”
青璃用牙签扎了一块放在嘴里咀嚼,甜滋滋地,汁水丰富,空间里出产的就是比外面强的多,就算被小丫头下了脸面,也不能找她算账,这点才最郁闷。
“哇,花车来了,花车来了!”
小丫头不再理会这边,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迎面过来一架高高的花车,是木制而成,下面有四个轱辘,后面有人推车,四周都是各式各样的鲜花,姹紫嫣红,在花车之上,站着一男一女,约莫都在十一二岁左右,眉目清秀,额头上点着小红点,看着两个人面容还有点像。
“这不就是隔壁镇上的王家那对龙凤胎兄妹么,长的真俊。”
“是啊,来年咱们一定能平安过桥!”
不远处,百姓们在兴奋地议论,青璃心里寻思,难怪是看着有些像,原来是龙凤胎,在这个时候,龙凤胎是最吉利的,预示着龙凤呈祥,会给家里带来福运,将来说不定还能光耀门楣。
外面的雨点大了一些,有指甲大小,稀稀落落地敲打在车壁上,天色也变得越发阴沉,不过百姓们的兴致很高,没人打伞,每当花车走过,那些人都会欢呼雀跃。
“唉,这祭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要是来不及,只能找一家小客栈歇脚,说不定还要睡马车。”
栈不算很多,个别小客栈的房屋太破旧,多半都是走南闯北的行脚商人,车夫小贩,睡的都是十几文钱一晚上的通铺,家里有女眷和小娃,一点也不方便。
青璃无聊地抓了一把瓜子,对未来的行程没有一点期待,每天就是坐在马车之上,这次回程,她带了一套跳棋,这是最开始的时候给四婶家的小子禄做的,结果这小娃玩的比她还好,让她很受打击。
空间里,需要耕种和收获,全部让小白狐羽幽负责,自从在京都给南边准备了粮草,空间里的库房都空了一间,南边的士兵吃的也不是精米细面,自家还要采买一些糙米粗面,混合在一起,节约粮食,看着也不那么显眼。
“小姐,老奴打听了,一会儿花车会先上桥,等花车过桥就代表桥祭完成,我们就可以走了。”
于嬷嬷打着一把油纸伞,在外头看了一会热闹,和百姓打听之后,这才来青璃这边回禀讨好,以前她做的不够好,这一路去凤阳可是山高水长,小姐想要磋磨她太容易,懂得眼色的就要好好表现才是。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