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可笑,也真的可笑,明明刚刚新婚,却又要立刻分开。
“少爷,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一个下人问道。
“我们去那边一点。”张武拉起春雨,并以眼神示意另外两人,让他们也走开一会,给张辉和方家娘子腾出一点时间。
到了这时,敌军已经停下来休整,做着最后前的冲锋准备。
也有一些人发现了异常,也有一些人猜到了什么,不过他们只是把不安放在心中,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大多数时候回过头去看,就会发现有些事情的预兆是那么强烈,但当身处其中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忽视它们,这不是智商的问题,是有没有魄力,敢不敢与时代潮流对抗的问题。
不少人站在历史的高度去评价历史中的人,说他们可笑,说他们愚不可及,这是在欺负历史伟人不会开口反驳。
很简单的例子,风波亭中的岳飞是那么可悲,似乎还很愚忠,不过那时的岳飞怎么可能想到那人敢如此!
张县中也有聪明人,也看到了张家的异动。但这么多年的安康生活,没有明确的敌军来袭消息,他们怎么可能放弃现在的一切逃跑?
“今日一别,不知再见何时了。”对于这个刚刚结婚的妻子,说实话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既然已经结婚,就多了一份羁绊。
方家小娘子低着头捏着衣角,不语。
“到了囚云关,找到张叔,他会打点好一切的,等我去找你。”张辉明白,此次敌军的来袭,与以往完全不同,只是张辉不愿意多想。
说着,张辉抽出了别在腰间的那把镔铁短匕,交到了她的手中并说道:“这是父亲在我十二岁那年送我的,我很喜欢,今日就送于你,你留着防身吧。”
此镔铁短匕锋利小巧,可以藏在袖子中、长鞋中,用来防身最好不过。
当初张辉拿到此匕时就爱不释手,经过这些年把玩,用起此匕已如挥臂,今日送给她,也是一时兴起……
她接过短匕,放入衣裳中藏在胸口处。低着头红着脸捏着衣角,不语。
张辉见她没有要说的话,就朝张武几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同时说道:“你们快点走吧。”
今日一别,生死茫茫。
“少爷,你想少奶奶吗?”看着他们四人的背影渐渐的往南走去,张武率先开口打破这份宁静。
“有一点吧。”张辉说的是真话。
“我也有一点想他们,但好像老爷更想我们。”
顺着张武的目光,张辉看到有一仆人正气喘吁吁的向他们跑来。
“嗯?”
张县不大,从南门走到张家并不算远,更何况还是用跑的,用不了多少时间。
然而在这种时候,张辉他们跑的再快,在张老爷这里都是算慢的。
“你们两个到哪里去了?不是叫你们来这里吗?怎么这么久?”张老爷大发雷霆的骂到,右手也按在了桌上的鞭子上,接着又补充一句:“你的媳妇呢?”
张辉张武清楚这种时候要怎么办,他们两个走到大堂上,直直的跪下,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禀父亲,孩儿不孝,一知敌军大军来袭,心中想着不能对不起结发之妻,就让其先一步往南去了。”张辉一字一句,声音洪亮高亢。
听完张辉的话,张老爷右手离了鞭子,拿起了桌面上的茶壶,问到:“那你们为何不走?”
“禀父亲,我是张家长子,此时自然要留下来和张家共存亡,如若一走,岂不是无家无父之徒,和qín_shòu有何差异?”
说完张辉就仰着头直视张老爷,张老爷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眼中的神采变了又变,终究还是没有继续纠缠这事。
与张辉对视了几刹,张老爷就移开了目光,看向四周的人。喝了一口茶后说道:“大家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桑国的军队马上就来,我们张家今日估计就走到头了。”
“老爷?就不能用银子吗……”张辉的二妈很快的发言了。
不过,随着张老爷把目光盯向她,她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最后默默的退回人群之中。
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张老爷就把目光转向了别处,顿了一下向着堂上的人,“攻破了这张县,杀了我们,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们的。”
见张老爷没有追究自己,张辉就拉着张武悄悄的站起来,退到了人群之中。
瞪了一眼站回队伍中的张辉,张老爷继续说道:“思来想去,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敌军入城,吾等要么等死,要么受俘,又或者战死。我张家,虽发际不久,亦不算什么大族巨姓,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
说到这里,大家都盯着张老爷,等着他说出安排。
这时,张夫人拖着一个素色方盘出来了,方盘上是一条条白绫。
“吾张家女眷者,皆拿着白绫在堂后的祖宗灵牌面前西归。下人、仆人女眷者,亦可拿着白绫在此西归,张家如有子孙躲过此浩劫,需把所有在此西归之人当作张家先灵。吾子张凯从小体弱多病,料想躲不过这一劫,亦随女眷西归。”
张家孙辈有七人,张辉老大,老二小时夭折,张家三女为张英,和张辉同父同母,以前都跟在张辉的后面,不过后来文静下来了。
张凯是张家四子,也是张辉同父同母所生,不过张夫人怀孕期间动了胎气,导致张凯一直体弱多病,至于五妹、六妹、七弟,则昨天就走了。
“儿明白。”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