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若是劈在梁王的身上,梁王非得变成两个梁王。
子安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制止已经太迟了。
本以为梁王是难逃一劫了,却没想到他倏然跃起,然后飞快的几个跃步窜到了压下来的大榕树上,再从大榕树跳上房顶。
但是,刀锋的凌厉还是把他的衣裳给撕烂,露出洁白的胸前肌肤。
子安看得惊呆了,这真是旁人的废物梁王?走路都不利索的人竟然一跃就上去了。
梁王在房顶爆吼,“夏子安,趁着大队侍卫没到之前,赶紧把这个傻子带走。”
刀老大还一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的无辜样子,怔怔地看着子安。
子安叹息一声拉着他逃窜,“走,呆子,再不走就晚了。”
刀老大吓得脸色都白了,跑了几步,忽然想起放在茶几上的早点,又连忙跑回头,“我的肉包子。”
“荪帮他拿!”子安喝了一声,“再不走以后没饭吃。”
刀老大觉得没饭吃这个事情很严重,这些包子不能吃一辈子,衡量过后,咬咬大板牙跟着子安逃了。
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才见荪跑出来,提着一大包的早点,她爬上马车便丢给刀老大,气喘吁吁地道:“你以后不可这么鲁莽,一旦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家大姐也得跟着倒霉。”
刀老大一怔,“为啥子嘛?难不成他还会变成鬼魂回来找大姐撒?鬼魂我是莫得办法杀死的。”
子安觉得有必要跟刀老大这个做人的道理了。
“你叫阿大是?”子安实在没办法叫他老大。
“刀老大!”他纠正,手里紧紧地抱住那些早点,唯恐叫荪抢了去。
“我以后叫你阿大。”
“但是我是叫刀老大。”
“阿大,否则没肉吃。”子安咬牙切齿地道。
“……”他妥协,“我是叫阿大的。”
子安伸出手,“刀子给我。”
刀老大迟疑了一下,把刀子递给子安,“我娘给我的,大姐莫得变卖了。”
“没卖你的。”子安拍了一下额头,“记住,以后我不让你出手的时候,不能出手,实在我被人欺负得惨的时候,你可以出手,但是不能用刀子劈人家,还有,你要记住,谁是我的敌人,谁是我的朋友,我以为会慢慢给你听,不,我一会儿便给你听,还有,梁王是我的朋友,你以后不可对他出手,哪怕他对我吼几句,你也绝对不能动手。”
刀老大睁大他的招牌大眼睛,“不动手也有饭吃撒?”
“有,三顿管够。”
刀老大打了一个哆嗦,显得特别的兴奋,他这辈子还没试过不帮人打架就有饭吃的。
他捣蒜般点头,“是,是,大姐咋咋办。”
荪瞧了他一眼,“你这口音,怎么那么怪?一会儿是蜀地的,一会儿又不知道是哪里的。”
“我是蜀地的,后来又去了北方,这两边的口音都有点。”这句话的是京城话,但是,得十分别扭。
荪:“你得学京城话,不然在府中其他人要耻笑你的。”
“我不怕取笑,有饭吃就不怕耻笑的。”
荪瞧着他,“你吃了这些早点,气那么热,你一直捂住,一会就馊了,都是甜点,容易馊。”
“不吃,不吃,留着给妹妹。”刀老大摇摇头,看着怀里的东西,吞吞口水。
“你还有个妹妹?”子安问道。
“有,在城东的破庙里,我来乞讨,”刀老大一直跩着京城话,艰难极了,“妹妹饿肚子等着我,我得要妹妹送过去。”
“那她也吃不了那么多啊。”荪。
“吃得,吃得,”刀老大以为荪要抢吃,连忙抱住,“三吃得完。”
“三都臭了。”
“臭也吃得。”
子安心里有些触动,瞧着这粗鲁的少年,浑身衣衫破烂,连双鞋子都没有,听得他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也舍不得吃一口。
“你先吃了,我们现在就去接你妹妹,带她去吃顿好的。”子安本来打算今治疗完梁王之后,便去摄政王府,但是如今摄政王不在,她也不好去了。
只是不知道他忽然离京是去了哪里呢?事前也没一声。
“真的?”刀老大听到子安的话,很开心,但是随即又:“还是见了她在吃,以前好多人给我好吃的,也没得给,净骗我帮他们打人,马来马屁的。”
“马屁骗你?”荪听得脑子都糊涂了。
子安知道他是马勒戈壁,骂人的话,对荪道:“他一时扭不过来也是有的,你以后教教他,若教不会便算了,我们听得懂就是。”
荪不太喜欢刀老大的粗俗,悻悻地看了他一眼,“以后你跟了大姐,就要循规蹈矩,不要给大姐惹麻烦。”
刀老大倒是十分乖巧,“我知道。”
马车去了刀老大的城东破庙里,有个和刀老大一样浓眉大眼的丫头从里面跑出来,大约十三四岁,脸上全是黑灰,衣衫陈旧破烂,穿了一双草鞋,却是大号的,跑起来的时候啪啪作响。
“哥哥,你回来了?”丫头见到刀老大,欢喜地喊了一声,但是却十分警备地看着子安与荪。
刀老大一把拉住她的领子出来,“叫大姐和姐。”
他不知道荪也是丫头,见荪穿得整洁,便以为也是姐。
“我不是姐,我是大姐的丫鬟。”荪连忙辩解道。
丫头上前规规矩矩地道:“大姐,大姐的丫鬟。”
子安见她年纪虽,却丝毫不怕生,不由得心生喜欢,“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