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郎君,您的意思是说?”
张书远眉头微皱:“这件事儿里面有猫腻儿?”
高翔耸肩:“张公子,你觉得呢?”
张书远略微沉吟,轻轻点头。
“这件事儿,没有什么猫腻儿。”
高力士正色说:“那些矿工并非来自寻常人家,都是昆山狼骑的后人。”
昆山狼骑,那是一股传说中无敌于天下的恐怖力量。
大唐帝国能有今日,都靠这股力量。
不过,太宗登位之时,昆山狼骑扮演了反面角色。
太宗九五之后,便解散了这股力量。
昆山狼骑,就此湮没于历史长河之中!
现在大名鼎鼎的长城守卫军,就是脱胎于昆山狼骑。
昆山狼骑虽然散了,旧部家眷却一直都居住在昆山坊之中。
岁月变迁,昆山坊已经变成了整个长安穷人的聚集区。
说是长安的贫民窟,都不为过。
但那里的人不好惹,尽人皆知!
“难怪,谁敢去惹昆山坊那些人。”
高翔微笑:“高公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内情?莫非你也是高翰林家族中的一员吗?”
“我是庶子,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高力士神情寡淡。
“什么,还有这事儿?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你藏得真够深。”张书远很吃惊。
高翔叹气:“看来庶子的日子总是不太好过,否则你也不会阴阳怪气,像个宫里的公公一般。”
“高小郎君,你是在讽刺我吗?”高力士并未动气,眼神犀利。
“就事论事,你可以对着镜子说几句话,若是不像你来找我报复就是。”
高翔让巡城卫去把高老爷子叫来,认尸。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夜晚已经临近尾声,黎明就要到来!
高翔叫来专诸,低声做了一些吩咐。
专诸领命而去。
“高小郎君,还要继续看冰窖吗?”谢坚问。
“当然。刚才只是插曲,这才是主题曲!”
他的话谢坚不懂,只是领着他看遍整个冰窖。
“宫中女官尸体,没在这个冰窖里存放过。”
高翔说:“接下来就是要看看张候府上,李相府上,还有宫中御膳房的冰窖,是否为存放女官尸体,甚至是杀人第一现场。张公子,张候不好打交道,那边就要拜托你了!有问题吗?”
张书远摆手:“没问题,我直接领你过去便是。我叔叔极少待在家中,那里实际上是我在当家做主。”
“你别这么说,万一那里是第一现场,你都有了嫌疑。”高翔半真半假的说。
张书远微笑:“还没做过犯罪嫌疑人,做一次也是难得的人生体验,给自己的人生阅历增加一些厚度,并无不可!”
高翔看看时间,叫众人一同出去,在东山居吃一顿早餐。
他请客。
谢坚怎么会让他请客,这顿饭无需买单。
众人饭还没有吃完,去高府的巡城卫便匆匆而归。
出事儿了!
高家昨晚被灭门,全家上下一百多口,无一幸免。
也不是,还剩下一个高力士。
高力士表现的非常平静,只是叹了口气:“早知道会有大事发生,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惨烈。”
“高公子,你和家族不睦?”高翔问。
“我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子,母亲生下我便难产而死,舅舅将我接过去抚养长大,我没吃过高家一粒米,也没喝过一滴水,难道我应该对他们很有感情吗?”
高力士淡淡一笑:“只是,万万没想到,最不待见的人,最后居然成了继承整个家业之人。呵呵,真是讽刺!”
“幸好你昨晚留下,否则你可能就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高翔话里有话。
“高小郎君,对于一个不太傻的人来说,只要有动机就够了,根本不需要不在场证明。”
高力士说:“因为杀人并不需要亲自动手,那是最低级的做法。借刀杀人,运筹帷幄就好了。你有理由把我列入重点嫌疑名单!”
高翔喝了一口汤:“但我并不会这么做,因为直觉告诉我,你这个人虽然阴阳怪气还一肚子花花肠子,却也是个高傲之人,还不至于为了一点家产和过往,就把一家人都给杀死!”
高力士嗤笑:“高小郎君太自信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我都不敢保证,自己什么事情做得出来,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高翔点头:“那就委屈高公子了,来人,送大理寺狱,暂行关押!”
高力士微微一愣,神情古怪的看着高翔,配合巡城卫离开东山居。
“高小郎君,您的思路天马行空,真让人摸不着头绪。”张书远苦笑。
“张公子,这就对了,因为我也摸不着头绪,所以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高翔起身:“走吧,高家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我们作为同学和曾经的同学,总要去看上一看,吊念一番。若有需要,还要帮忙准备后事!”
“然也,我也是这个想法。”
留下几个巡城卫在东山居冰窖驻守,高翔和张书远带着一群巡城卫来至高府。
高府在长乐坊,距离摘星楼并不遥远,步行都用不上十分钟。
这一片,除了勾栏青楼,就是赌场店铺。
住在这里之人,多半是诸般生意的经营人和从业者,普通居民甚少。
高府就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感觉有些诡异!
此刻,高府不仅仅是诡异,而是惨烈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