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帆道:“多谢大人提醒,下官铭记在心。”
厉秋风点了点头,道:“两位到这里来,也是为了寻找黄大小姐的么?”
他此言一出,站在圆觉身后的黄大小姐一怔,转头望向于帆,目光中尽是惊恐和疑惑。
却听于帆说道:“不错。下官昨日到了修武县衙门,拜见黄大人。他甚是烦恼,说起黄大小姐失踪之事。下官既是县丞,缉拿盗贼、保得县内平安,是份内之事。是以今日到衙门视事,听得有人来报,说是在王庙村一处尼庵之中发现了黄大小姐的行踪。下官听说衙门的尹捕头和冯师爷亲自带了数十名捕快兄弟赶往王庙村,想要救出黄大小姐。下官生怕尹捕头等人有失,便随后赶了过来。只是走到了中途,却与冯师爷等人不期而遇。冯师爷说黄大小姐被人绑架到王庙村的消息乃是谬传,不过下官生怕冯师爷一时疏忽,为奸人所乘,便没有随他们一同回转修武县城,而是带着七八名衙门里的兄弟赶到了王庙村后山的苦乐庵。只不过待咱们赶到尼庵之时,里面已是空空如也,连鬼影儿也没一个。咱们便沿着脚印追到后山。想不到在山林中迷失了方向,越走越偏僻,最后这些扶桑武士突然出现,咱们猝不及防,袁典史等人死在这些人的暗器之下,想来当真令人痛心。”
厉秋风见他说到袁典史等人之死,脸上并无半点哀伤,心下暗想:“只怕姓袁的死在杀手手中,正中你的下怀。”只不过他心下虽然这样想,脸上神色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口中说道:“于大人,有些事情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黄大小姐离家出走,实是有说不出的苦衷。还请于大人先行回转修武县城,待此事了结之后,黄大小姐自然会回转家中,于大人不必担心。”
于帆一怔,道:“听大人的意思,您知道黄大小姐的藏身之处不成?”
他一边说一边向司徒桥和圆觉等人望了过去。黄大小姐方才听说于帆前来寻找自己,早就躲到了圆觉的身后。是以于帆扫视了一圈,只看到十几名女尼,自然不会是黄大小姐。只是他心中疑云未消,却也不能逼问厉秋风,只是脸色不豫,右手的长剑微微颤抖了一下。
厉秋风猜到于帆怀疑自己,却也不想解释,只是摇了摇头,对于帆说道:“于大人,黄大小姐之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倒是那些扶桑武士虽然已经退去,只是这些人阴狠毒辣,绝对不会就此收手。两位回转县城之时,途中千万小心。”
于帆见厉秋风并不回答自己的问话,心下虽然不快,却也无法发作,只得点了点头,冲着厉秋风拱了拱手,转身便要离去。厉秋风道:“于大人请留步。这位典史大人和其他几位修武县公人的遗体,要如何处置才好?”
于帆一怔,这才想起袁典史等人被扶桑武士杀死,实是一件大案。方才自己心下不快,只想着离开此地,竟然忘记了这些人的尸体还留在树林中。袁典史虽然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只不过连同六名公人一同死在这里,修武县定然要将这案子查个清楚。若是厉秋风等人不在现场,自己和于承嗣自然可以拍拍屁股就走。只不过眼前这十多个人亲眼瞧见了袁典史等人的尸体,自己想要隐瞒此事只怕也瞒不住。是以他略一沉吟,这才对厉秋风说道:“这些兄弟是被扶桑武士所害,下官须得禀报知县大人。待下官先行回转修武县街门,向知县大人细说经过,然后再由尹捕头带着仵作前来验尸。”
厉秋风道:“可是这些兄弟的遗体若是就这样置之不理,只怕会被山中的野兽吞食。到了那时,不只对死者不敬,若是仵作前来验尸,只怕有些事情于大人也难已说清楚。”
他话音未落,于承嗣双眉一挑,道:“若依着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要我们在这里看守着这些尸体,静等修武县衙门派人前来查看?若是他们不来,我家大人便要在这里活活冻饿而死不成?!”
于帆见于承嗣出言顶撞厉秋风,心下焦急,生怕惹得厉秋风不快,与两人为难,不免耽误了大事。是以他对于承嗣怒喝道:“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快向大人赔罪?!”
于承嗣先前被袁典史折辱,已是憋了一肚子气。此时见厉秋风与于帆说话之际,颇有以上压下之意,心中再也忍耐不住,便即抢先说话,为于帆出头。此时见于帆呵斥自己,却也并不害怕,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厉秋风,目光中尽是挑衅之意。
于帆暗想事情要糟,正想如何遮掩过去之时,却见厉秋风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兄弟只怕会错了意。我的意思是先不妨用树枝将这些兄弟的遗体遮掩好,待于大人和尹捕头等人回到这里,再将树枝搬开,岂不是既保全了这些兄弟的遗体,又不至于让于大人为难?”
于帆见厉秋风并未恼火,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倒并不是畏惧厉秋风,只不过大事未成之前,却不能横生枝节。这锦衣卫来历不明,武功高强,且极富智计。若是惹恼了他,只怕自己族人辛苦策划之事,不免成为泡影。如此一来,数百位族人的性命,便是白白牺牲。是以于帆已暗下决心,拼着自己受尽屈辱,却也绝对不能在大事成功之前与这锦衣卫翻脸。他打定了主意,听厉秋风说完之后,便即拱手说道:“大人说的是。下官一时不慎,考虑不周。至于下人冒犯大人,下官难辞其咎,还请大人恕罪”
厉秋风见于帆说话之际,面色不变,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