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派弟子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下一凛,不由齐齐转头向为首的那名白山派弟子望去。此人乃是吴一路的大弟子,虽说在白山派中武功不是最高,不过在众人之中他入门最早,又懂得收买人心,平日里与众人交往亲密,甚得师弟们推重。其时白山派弟子都以为吴一路必定会将掌门之位传给大师兄,但是自从贾卓被吴一路带入白山派之后,这位大师兄便失了宠。吴一路一改此前的模样,对贾卓好到了极处,许多绝招只传给贾卓,压根没有其他弟子的份。如此一来,白山派弟子都知道大师兄已经不得师父的欢心,将来掌门的位子必定由贾卓继承。是以许多狡猾之人见风使舵,站到了贾卓一边。大师兄虽然心下不服,可是不敢公然违拗吴一路,只得与吴一路和贾卓虚与委蛇,以图自保。
此番来到东辽县,贾卓更是事事自作主张,气焰极为嚣张。大师兄一伙人心下十分不满,却又不敢得罪贾卓,只得将怒火压在心中。没想到情势突变,贾卓及其心腹被人所杀,于大师兄等人而言,不只没有丝毫悲伤,反倒庆幸不已。而吴一路听说贾卓被杀,怒火攻心,险些昏了过去。待他稍稍平静之后,在宅子中破口大骂。一名弟子上前相劝,没想到拍马屁竟然拍到马腿上,被吴一路一掌打在了脑门上,立时毙命。大师兄等人见此情形,吓得紧了,全都躲到了屋子外面,生怕触了吴一路的霉头,被他取了性命。
吴一路见众弟子全都逃了出去,却又追到了院子中,对着众人连吼带骂,最后更是指着大师兄骂道:“你这个龟孙子一心想要继承老子的衣钵,做白山派掌门。可是你这等废物也不撤泡尿照照自己,何德何能想要做白山派的掌门人?老子将话放在这里,就算白山派上下几百口人死绝了,这掌门之位也轮不到你来做!”
其实在贾卓入门之前,吴一路对大师兄一向极为看重,而且数次对门下众弟子说过,自己百年之后,白山派掌门便由大师兄来做。待到贾卓进入白山派之后,吴一路虽然将全部心血都花在了贾卓身上,对大师兄不再像以前那般悉心指教,不过也并不算太过疏远。此番说出如此重话,无非是因为贾卓被杀,吴一路激愤之下口不择言,才会出言侮辱大师兄。大师兄原本以为贾卓被杀,自己必定能够咸鱼翻身,从此上位,没想到吴一路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心中绝望到了极处,对吴一路再也没有师徒之情,而是恨之入骨。
只是大师兄万万没有想到,吴一路竟然也会被杀。一夜之间,阻碍自己成为白山派掌门人的两个家伙都已死去,大出大师兄的意料之外。对大师兄来说,此刻欣喜远远超过惊恐和悲伤,心中瞬间涌出了无数主意。是以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大师兄立即转头对一众白山派弟子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想活命,谁都不能出声!”
此前白山派弟子听说贾卓被杀,知道大师兄必定会东山再起,是以人人都对大师兄刮目相看。那些平日里冷落了大师兄而拥戴贾卓的弟子更是心下害怕,担心大师兄伺机报复,拼命巴结大师兄。短短几个时辰之间,白山派上上下下都对大师兄惟命是从,无人敢得罪他。是以听大师兄说完之后,许多白山派弟子虽然心下惊恐,却也不敢出声。
大师兄喝住了众人,这才转头对厉秋风说道:“阁下是哪一位好汉?为何会出头帮助咱们白山派?”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在下如此行事,不只为了帮助贵派,也是为了自保。实不相瞒,在下是双岩寨周寨主的手下,方才奉了代盟主之命在对面大宅中做事,正赶上代盟主召集吴掌门和石寨主商议大事,想来各位都知道罢?”
白山派和宝阳寨在王宅之中大打出手,后来柳生良赶到,喝止住众人,要石敢当和吴一路派人收拢尸体,医治伤者,并将石敢当和吴一路召入正房议事。这些事情白山派弟子都是亲见,是以厉秋风说完之后,大师兄虽然心下惊疑,不晓得厉秋风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厉秋风接着说道:“各位抬了伤者离开大宅之后,在下和其他山寨的十几位朋友被代盟主留了下来,中咱们帮着宅子中的仆人收拾院落。后来其他人都走了,代盟主见在下老实,要在下到中院厨房去烧水煮茶。待在下将茶煮好之后,端着茶壶茶杯送到前院正房门前,忽然听到屋子中传来了打斗之声。在下吓了一跳,转身逃到厢房与正房之间的暗处,趴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片刻之后,只见吴掌门拼命逃到了院子中,石敢当举着鬼头刀,代盟主拎着明晃晃的宝剑先后追了出来,与吴掌门在院子中打成了一团。吴掌门虽然骁勇,怎奈寡不敌众,被代盟主在咽喉上刺了一剑,倒地身亡……”
厉秋风说到这里,白山派弟子一片寂然,谁都不敢说话,心中却是念头急转,各自打着算盘。厉秋风接着说道:“代盟主刺倒了吴掌门之后,对石敢当说道,吴一路虽然死去,不过白山派还有七八十人,不将这些人尽数除掉,终成大患。不知道石寨主有何妙计,能将这些人一举消灭?
“石敢当听代盟主说完之后,陪着笑脸说道,此事好办。要除掉白山派这些狗贼,咱们不必花费力气,只须想一个法子,让他们相信吴一路死在了金玉楼手中,必定会去找金玉楼拼命。若是白山派这些狗贼杀了金玉楼,便是为咱们除了心腹大患,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