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柳生良拍手笑道:“姜还是老的辣!石寨主这等妙计,我可想不出来!既然如此,就依石寨主之计办罢。至于如何行事,由石寨主自行决断,不须再向我禀报。”
柳生良又与石敢当商议了一番,这才对他说道:“折腾了一日一夜,想来石寨主也是疲惫不堪。天亮之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石寨主这就回去歇息罢。”
石敢当与柳生良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即拱手告辞。柳生良对石敢当说道:“石寨主将吴一路的尸体一并带走。此外还请石寨主在贵寨之中挑选两人来假扮金玉楼和吴一路。明日我要出海办事,庄中之事便由石寨主处置。至于拜旗之事,咱们原本就打算嫁祸给金玉楼,只说黑风寨潜入后山,盗走了洞穴中的金银珠宝。若是吴寨主之计可行,那些绿林人物对于金玉楼盗宝之事更加不会怀疑了。哈哈,哈哈。”
石敢当又吹捧了柳生良几句,便即告辞离去。厉秋风心中一动,暗想既然这几个奸贼想要利用吴一路的尸体来做一出戏,我须得从中作梗,让他们这场戏唱不下去才好。念及此处,厉秋风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站到屋脊之上。片刻之后,只见石敢当走进了院子,左臂下挟着吴一路的尸体,一直向院门口走去。厉秋风知道王宅内外都有黑甲武士守卫,自己不能有丝毫托大,是以直到石敢当走出了院门,他才施展轻功,自屋顶跃上左首的院墙,趁着巡查的黑甲武士不留意,如大鸟一般跃过了院外的小巷,落在王宅旁边的一栋宅子院中。
这栋宅子中也有绿林响马居住。厉秋风站在院子里,隐约可以听到屋内传出阵阵鼾声。厉秋风小心翼翼地穿过院子,侧耳倾听了片刻,确认院外寂静无声,这才施展轻功跃了出去。此时他已到了王宅左首,离着守卫在王宅门前的黑甲武士不过二十余丈。片刻之后,只见石敢当拎着吴一路的尸体走出了王宅,直向对面宝阳寨群盗居住的宅子走了过去。厉秋风见此情形,趁着守卫王宅的黑甲武士紧盯着石敢当之机,施展轻功掠过大路,钻进了一条小巷,一直向前走过三栋宅子,这才折向东行。转过两处巷角之后,又折向南行。此时他经过的几栋宅子便是此前金玉楼纵火之处,已然变成了断壁残垣,含糊气味极是浓烈。厉秋风绕过这几栋宅子,左首的大宅便是宝阳寨盗伙的下榻之处。厉秋风施展轻功跃上院墙,右足在墙顶轻轻一点,身子借力飞起,轻飘飘地落在屋顶之上。
厉秋风踏上屋脊,立时蹲了下来,凝神向院中望去。只见院子中灯火通明,二十多名宝阳寨的盗伙举着火把围在石敢当身边。这些人衣着打扮与寻常的喽啰不同,个个身穿锦袍,一看便知是宝阳寨中的头目。厉秋风心下暗想,宝阳寨和白山派在王宅之中一场混战,虽说石敢当与吴一路生死相搏未落下风,可是宝阳寨的盗伙死伤惨重,要比白山派损耗更多。这些宝阳寨的头目回到居处之后,心下必定惊惧不安,是以一直没有歇息。眼下石敢当回来,这些人立即走过来打听消息。
此时石敢当已将吴一路的尸体丢在了地上,对站在身边的群盗说道:“姓吴的奸贼想要坑害咱们,老子岂能让这个奸贼的阴谋得逞?!方才老子与他大战了五六百回合,终于将他力毙刀下,算是给今晚战死和受伤的兄弟出了一口恶气!”
厉秋风听石敢当如此自吹自擂,心下又好气又好笑,暗想石老贼脸皮当真厚得可以。他的武功比吴一路差得远了,方才在王宅之时,若不是宝阳寨的喽啰要比白山派弟子多出不少,只怕石老贼已然死在吴一路的手中。此时为了收买人心,又在这些盗伙头目面前公然说谎,着实可笑。
厉秋风思忖之际,听到院子中的盗伙头目大吹法螺,将一顶顶高帽送到了石敢当头上。石敢当站在人群之中顾盼神飞,甚是得意,一脸骄横的神情。良久之后,他才摆了摆手,口中说道:“姓吴的奸贼虽然已经死了,白山派弟子还有不少。他们若是知道自己的师父死在老子手中,非得和老子拼命不可。老子连姓吴的奸贼都能杀,自然不会害怕这些小贼。只是眼下正是大事临头之时,不可横生枝节。若是与白山派这些奸贼纠缠,只怕会坏了大事。是以老子思忖再三,想出了一个主意。要与各位兄弟好生商议一番。若是此计可行,此番不只要灭了白山派,还要将金玉楼或擒或杀。这些年来黑风寨一向和咱们宝阳寨明争暗斗,白山派更是暗中捣鬼,想要取代咱们宝阳寨,执关外绿林之牛耳。既然出了眼下这等良机,老子打定了主意要将白山派和黑风寨一并挑了。咱们宝阳寨不只要做关外绿林盟主,还要取代白山派,称霸关外武林!”
厉秋风听石敢当越说越昌离谱,心下对他越发鄙夷。只见石敢当指着吴一路的尸体对群盗说道:“姓吴的奸贼虽然死了,不过他的尸体还有极大的用处。王兄弟,张兄弟,劳烦你们两位将他的尸体拖到后院,天亮之后要用他的尸体做一件大事。其余各位兄弟随我进屋,咱们须得好好商议一番。”
石敢当说完之后,便即得意洋洋地走进了屋子。群盗紧紧跟在石敢当的身后,依次向屋内走去。其中有两名响马俯身将吴一路的尸体从地上拎了起来,一直拖到后院去了。厉秋风悄悄跨过屋脊,向后院望去。只见两名响马一人举着一支火把,拖着吴一路的尸体绕过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