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等人与妙慧大师告别之后,由一名锦衣卫带路,到了第二进院子西侧墙下。那名锦衣卫对厉秋风说道:“墙外是一条小巷,由咱们的兄弟守着,不会被倭寇监视,大人尽可以放心从巷子中离开衙门。”
厉秋风道了一声谢,先请慕容丹砚和戚九一左一右架着王小鱼跃上墙头,直到三人从墙头消失之后,他才施展轻功从墙上翻了过去。墙外果然是一条幽静的小巷,王小鱼对厉秋风说道:“厉大侠,你想到哪里去?”
厉秋风思忖了片刻,口中说道:“扶桑大军要从海上逼近,我想瞧瞧大水沟的入口处到底是什么模样,是以咱们还是到县城南边去转一转。”
王小鱼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向着左侧的巷子口一指,口中说道:“出了巷子之后,先向左走,再折向南行,沿着大路走到尽头,便能到达城南码头。”
厉秋风知道王小鱼自幼在东辽县长大,对城内城外的道路极为熟悉,是以听她说完之后,便即请王小鱼带路。王小鱼带着厉秋风等人走到巷口,只见一名灰衣汉子懒洋洋地倚在一棵树上,一眼望去,像极了城里的闲汉。只是见到厉秋风等人走了过来,他的眼中精光大盛。厉秋风知道这人是锦衣卫的眼线,换了百姓的衣衫守在这里。两人目光一碰,那名锦衣卫正要站直了身子施礼,厉秋风向着他使了一个眼色,若无其事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王小鱼带着厉秋风等人走上大路,只见街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慕容丹砚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你说咱们眼前看到的这些人和屋宅,会不会仍是幻像?”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如此一说,不由一怔,转头向四周看了看,苦笑了一声,小声说道:“我曾经听一位高僧说过,浮世苍生,原本就是一场大梦。姑娘这句话若是说给了妙慧大师,她必定要说眼前这些都是幻像。至于是不是幻像,如厉某这等凡夫俗子,实在无法看透。”
王小鱼走在慕容丹砚身边,听她与厉秋风说话,忍不住抢着说道:“千万别再遇到鬼打墙!厉大侠,你不知道我在墓道中做了那场大梦有多可怕!等杀光了倭寇,我非得想法子掘了耶律倍的大墓不可。谁叫这个死鬼在地下作祟,险些将咱们尽数害死!”
她说到这里,突然皱起了眉头,对厉秋风说道:“厉大侠,姓许的对你可是暗藏机心,咱们不能不防。我瞧着这些锦衣卫虽然武功了得,不过个个欺下媚上,不像好人。”
厉秋风摇了摇头,对王小鱼说道:“王姑娘,官场之上原本如此,算不上什么大事。你自幼在王家庄长大,柳生旦马守和森田忍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为了遮掩身份,他们对姑娘倒是极好,王家庄中的扶桑人压根不敢欺侮姑娘。若是你到江湖之中行走,便知道人与人之间时时倾轧,算不上什么稀奇事情。”
几人谈谈讲讲,不知不觉之间已走出了一里多地。待到众人转过一处街角,厉秋风心下一怔,想起那日自己就是在这里遇到了寿南山、慕容秋水、张永等人。念及此处,他转头对慕容丹砚说道:“慕容姑娘,那日我在这家客栈门外遇到了慕容秋水老先生,只是不晓得眼下他是否还住在这家客栈之中。咱们不妨到客栈中询问一番,若是慕容先生仍然留在东辽县城,他见到了姑娘,必定十分喜欢。”
王小鱼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下大喜,暗想慕容姐姐的爹爹是天下第一剑客,若是他肯指教我几招,胜过我自已埋头苦练三年。想到这里,她双手抓住慕容丹砚的右臂,哀求着说道:“慕容姐姐,你一定要带我去拜见慕容先生!”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却是一脸惊恐,立时停下了脚步,将身子转了过去,颤声说道:“小鱼妹妹,你带咱们绕过这家客栈,我可不想从客栈门前走过。”
王小鱼吓了一跳,不由转头向客栈望了一眼,这才对慕容丹砚说道:“慕容姐姐,你难道不想见到慕容秋水老先生么?”
慕容丹砚心下焦急,听王小鱼如此一说,忍不住顿足说道:“我是从慕容山庄溜出来的,若是被我爹爹瞧见了,立时便要将我抓回江南。到了那时,即便我想将拳脚剑法和轻功教给你,只怕也没有机会了。而且我爹爹为人刻板,囿于门户之见,绝对不会将慕容家的武功传授给你。”
王小鱼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心下大惊,口中说道:“咱们只须穿过右首那条小巷,多走上半里路,便能绕过前面的客栈。”
她说完之后,立时拉着慕容丹砚折向了右首的小巷。厉秋风和戚九没有法子,只得紧紧跟了上去。四人在巷子中转了几个弯,约摸走出一里多地,这才重新绕回到大路上。慕容丹砚转头望去,果然如王小鱼所说,已然将那家客栈甩在了身后。
四人复向南行。那日大船漂流到了东辽县,厉秋风与萧东、胡掌柜等人便是沿着脚下这条大路走入东辽县城,寻了一家酒馆喝酒。只是眼下除了自己和萧东之外,张员外、秦老五、胡掌柜等人都已死去。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下颇为凄凉。
四人走过了石桥,沿着土路一直到了城南的码头。只见码头左近有几个闲人或坐或卧,有意无意地看了厉秋风等人一眼,便即将脑袋转到了另一边。厉秋风等人心下雪亮,知道这几人都是许鹰扬手下的锦衣卫。这几名锦衣卫奉命守在码头监视海面,自然不会理会厉秋风等人。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