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慧大师虽然性如烈火,又恨极了厉秋风,不过她毕竟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心胸自然非常人可比。是以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妙慧大师看了厉秋风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慕容姑娘,你在江湖行走,须得小心谨慎。这位锦衣卫百户大人一身杀气,你还是离得远些为好。”
慕容丹砚见妙慧大师面沉似水,知道她心下不快,正想开口说话,厉秋风已然躬身说道:“晚辈以前确实在锦衣卫南镇抚司当差,后来叛出了锦衣卫,眼下不过是一介江湖浪子罢了。方才晚辈害怕各位师太联手围攻,这才拿出了锦衣卫的腰牌虚言恫吓,还望大师恕罪。”
厉秋风话音方落,慕容丹砚急忙抢着说道:“厉大哥说得不错。他是一个老实人,哪里敢冒犯大师神威?只不过咱们刚刚在倭寇手下吃了大亏,侥幸逃得性命,已成了惊弓之鸟。方才咱们的两位同伴刚刚逃了回来,大师便带着各位师姐寻踪而至。厉大哥以为被倭寇看破了行踪,一路追杀至此,这才仓皇出手。晚辈留在屋中照顾同伤的同伴,没有随厉大哥一同走出屋子,不晓得是大师和各位师姐到了,这才生了误会。好在大师慈悲为怀,没有痛下杀手,厉大哥得以保全首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方才慕容丹砚等人留在厢房之中,没有看到厉秋风与妙慧大师在院子中动手的情形,不知道妙慧大师一时托大,折在了厉秋风的手中。是以她这番话说出来之后,厉秋风心下一凛,暗想慕容姑娘不分青红皂白胡乱说话,只怕这番话惹恼了妙慧大师,情形大大不妙。只是他心下焦急,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默然不语。
妙慧大师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哼了一声,口中说道:“慕容姑娘还不知道罢?你这位厉大哥武艺高强,将贫尼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说,最后还点了贫尼的穴道。这一战打得永泰寺一败涂地,贫尼还要谢谢你这位朋友慈悲为怀,没有痛下杀手,贫尼这才侥幸逃生,没有将性命丢在这里。”
慕容丹砚和厉秋风听妙慧大师如此一说,心下都是尴尬之极。厉秋风心下暗想,妙慧大师如此说话,分明是在嘲讽于我。她不说自己一败涂地,反倒故意提起永泰寺,那是告诉咱们此战不只关系到她个人的生死,还与永泰山的荣辱有关,提醒慕容姑娘不要插手此事。这位大师一心要与我决斗,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丹砚没有想到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心下后悔之极,暗想我以前还笑话小鱼妹妹莽撞,说她遇事不仔细推敲,胡乱说话行事,时常惹出祸事,可是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方才我若是多问几句,知道厉大哥与妙慧大师在院子里交手的情形,也不至于胡乱说话。这番话说出了口,倒像是我有意嘲讽妙慧大师一般,无异于火上浇油,让妙慧大师越发恼火,这可如何是好?
妙慧大师见慕容丹砚和厉秋风神情尴尬,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冷笑着说道:“厉大人,你说你已经叛出锦衣卫,可是外面那位许大人对你可是颇为敬重。若是你真与锦衣卫为敌,他见了你之后,只怕立时便会拔刀相向,岂容你如此逍遥自在?”
厉秋风听妙慧大师说完之后,急忙拱手说道:“实不相瞒,当年晚辈到锦衣卫当差,其实另有所图。后来事情办妥之后,晚辈便即离开了锦衣卫,若是依照朝廷律例,晚辈已是负罪之人,说晚辈是锦衣卫的叛徒,却也并非虚言。只是晚辈无意中帮了锦衣卫一个大忙,是以锦衣卫首领法外开恩,并没有与晚辈为难,这块锦衣卫的腰牌也没有收走。方才晚辈鲁莽,以为大师是倭寇请来的帮手,这才用了卑鄙无耻的下三滥手段偷袭大师,又拿出锦衣卫的腰牌,用官府的名义虚言恫吓。这是因为晚辈自知武功智计远不及大师,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大师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为人持重,绝对不会与江湖中的后辈为难,正因为大师如此慈悲,才会被晚辈所乘。经此一战,晚辈知道永泰寺高手如云,妙字辈的各位大师武功绝顶,不在少林、武当、华山各派的前辈名宿之下。方才大师和各位师太人多势众,却始终不肯以强势压人,足见永泰寺受武林各派敬仰,绝非侥幸。晚辈手段卑鄙,得罪了大师,已是后悔之极。此间事了之后,晚辈必定前往永泰寺负荆请罪,悉听发落。”
厉秋风说到这里,又是一揖到地。王小鱼和戚九站在旁边,听厉秋风如此说话,心下均想,原本以为厉大侠是一个心直口快的汉子,没想到他在这位妙慧大师面前也会大拍马屁,着实出人意料。王小鱼并非武林中人,虽然听慕容丹砚提到过永泰寺和妙慧大师的名头,却压根不晓得永泰寺在江湖中的赫赫威名。是以她心下又想,这个老尼姑大剌剌的模样好生讨厌。听她说话,方才明明在厉大侠手下吃了大亏,不晓得厉大侠为何手下留情,没有杀她。可是老尼姑不知好歹,兀自缠着厉大侠不放,还逼迫厉大侠如此低三下四地奉承于她,好不要脸!
若是换作往日,王小鱼见妙慧大师如此模样,早已出言讥讽,说不定还要拔出长剑上前厮杀。只是经历过墓道中一番奇遇之后,她的性子已然大变,不似先前那般莽撞狂傲,是以虽然看着妙慧大师咄咄逼人的模样颇不顺眼,却也没有大发脾气。戚九虽然对永泰寺所知不多,不过亲眼看到妙慧大师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