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施展轻功,便要向石门奔去。虽然两侧挤过来的石壁离着他还有两三尺,不过左侧的石壁移动之时,将左首的石门推向内侧,眼看着就要与右首的石门合拢。石门上秦叔宝的石像目光诡异,直愣愣地看着厉秋风,似乎正在嘲笑他终将被石壁活活挤死。
厉秋风眼看着慕容丹砚、王小鱼和戚九抢进了石门之内,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右足一点,身子如箭一般射向了石门。眼看着石门即将合拢,只余下极窄的一条缝隙,厉秋风虽然全力向前冲去,石门却仍在缓缓合拢。厉秋风心下一沉,知道自己已然无法抢入石门。
谁知电光石火之间,石门竟然停滞了片刻。厉秋风原本心下沮丧,压根没有想到石门会突然停了下来。他自然不会放过这等良机,身子一晃,已然挤进了两扇石门之间的缝隙。只不过石门只是停了片刻,随即又向中门内侧缓缓移动。厉秋风大半个身子挤入了石门,便在此时,石门已被石壁挤压着即将合拢。厉秋风只觉得身子一沉,似乎有一只大手抓住了自己后心的衣衫,使得他无法再向前冲去。他心下大惊,生死关头不及多想,用尽全身力气,向石室内拼死挣扎。只听“喀喇”一声响,厉秋风只觉得后心一凉,身子一轻,再也收不住脚,踉跄着向石室内抢了出去。
眼看着厉秋风就要扑倒在地上,只见他左手丢开火把,顺势在地上一撑,身子蜷成一团,犹如灵猫一般,在地上轻轻翻了一个跟头,滚出丈许之外,消解了身上的力道,轻轻巧巧地站了起来。待他站直了身子之后,只见戚九躺在地上,嘴角边尽是鲜血。王小鱼和慕容丹砚一左一右站在戚九身边,正自一脸焦急地想要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厉秋风见此情形,心下大惊,暗想戚兄弟先前受了重伤,不过他运功疗伤,又吃了慕容世家的治伤良药,伤势已然无碍。方才他向石室中奔跑之时,并无受伤的迹象,为何此时又口吐鲜血,伤势转重?
厉秋风却不知道,戚九拼尽全力,想要以双掌抵住石门。只不过石壁移动之时,挤压之力重逾千斤,戚九一人之力,压根承受不住。不过戚九拼尽全身内力与石门相抗,虽然无法阻挡住石壁移动之势,却也使得石门略停了停。石门停滞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随即又向内合拢,厉秋风却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挤进了石门。若是没有戚九拼死抵住石门,将石门合拢之势阻了一阻,厉秋风绝对无法逃入石室。不过戚九强行抵住石门,用了多大力气,便要承受多大的逆击之力。上千斤的力道反扑了过来,戚九如何抵挡得住?是以他只觉得咽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子被一股大力推出,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受伤着实不轻。
厉秋风抢到戚九身边。此时慕容丹砚和王小鱼已然将戚九扶着坐了起来,只是戚九坐起之时,只觉得胸口郁闷之极,身子晃了几晃,“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见此情形,心下大惊,正不知道如何是好之时,忽然听到厉秋风在一旁大声说道:“两位姑娘暂且退开,让厉某瞧瞧戚兄弟的伤势。”
慕容丹砚和王小鱼慌慌张张地退到一边,厉秋风抢上前来,盘膝坐在戚九身后,先将他的身子扶正,随即将双掌贴在戚九后心,潜运内力,将真气缓缓输入戚九体内。
慕容丹砚和王小鱼站在一边,见厉秋风扶正了戚九的身子,又用双掌将戚九的身子抵住。王小鱼不晓得厉秋风要做什么,压低了声音对慕容丹砚说道:“慕容姐姐,厉大侠这是在干什么?”
慕容丹砚看着厉秋风,口中说道:“厉大哥要以真气为戚公子疗伤。疗伤之时,最忌讳有人打扰,是以咱们千万不可出声,免得乱了厉大哥的心神。”
她说到这里,便即闭口不说。原来以真气为人疗伤,施救者必定大耗内力,轻则大病一声,重则内力耗尽而死。慕容丹砚心下忧虑,哪有心思与王小鱼说话?
王小鱼见厉秋风以双掌抵住戚九后心,两人犹如石像一般,盘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初时她还有些好奇,不过片刻之后,便觉得有些无聊,可是又不敢出声。百无聊赖之下,王小鱼转动脑袋东张西望,无意中看到了厉秋风的后背。只见他后心处的衣衫被撕去了一大块,露出了肌肤,模样甚是可笑。
王小鱼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暗想厉大侠武艺高强,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她却不知道厉秋风方才逃入石室,石门只余下极狭窄的一条缝隙。虽然幸得戚九相助,厉秋风勉强挤过了石门,后心的衣衫却被石门夹住。他拼尽力气向前冲去,衣衫被撕下了一大块。若不是戚九出掌抵住了石门,厉秋风又是拼命奔逃,只怕石壁毁掉的不是一件衣衫,而是要将厉秋风活生生挤死在两扇石门之间。
王小鱼越看越是古怪,越想越是好笑,最后实在忍耐不住,竟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此时石室之中极为安静,是以王小鱼笑声虽然不大,却将慕容丹砚吓了一跳。她生怕王小鱼不知轻重,惊忧了厉秋风的心神,急忙转头向着王小鱼摆了摆手。王小鱼心下后悔不迭,伸出右手捂住了嘴巴,向着慕容丹砚尴尬一笑,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片刻之后,只见厉秋风的头顶冒出了丝丝白气。王小鱼见此情形,心下惊奇,不晓得厉秋风使出的是哪一门神功。若不是她用右手捂住了嘴巴,只怕已然惊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