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众人将地上的骨粉尽数塞入缝隙之后,厉秋风要慕容丹砚和王小鱼退后了几步,自己和戚九分站在石块左右。两人双掌托在石块底端,潜运内力。厉秋风见戚九也已准备停当,这才大声说道:“动手!”
两人此时已将内力贯注于臂膀之上,同时发力之后,只听“轧轧”之声不断,石块已被厉秋风和戚九自石壁中缓缓拖拽了出来。石块向外移动之时,骨粉不断从缝隙向外散落,受了石块和石壁的挤压磨蹭,渐渐有鬼火自缝隙之间飘了出来。初时只有三四点鬼火在石壁前飘荡,片刻之后,鬼火便增加了十几点。到了后来,数十点鬼火自缝隙中不断冒出,在石壁上下飞舞旋转,煞是好看。
厉秋风和戚九用尽了力气,石块一寸一寸地移了出来。慕容丹砚和王小鱼站在一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处。眼看着厉秋风和戚九的面孔涨得通红,慕容丹砚和王小鱼知道两人的力气已将耗尽,心下越发担忧,只盼着石块能够尽早被二人从石壁中拖拽出来。
也不晓得过了多少工夫,厉秋风和戚九突然觉得手上一轻,随即又变得重逾千斤,却是石块已然被二人从石壁中拖拽了出来。石块乍一与石壁脱离,两人不需再用拖拽之力,手上登时轻了不少。只是石块被二人拖拽出来之后,失了石壁的托举,重量尽数落在厉秋风和戚九的四只手上。饶是两人内功深厚,却也无法托住重逾千斤的大石块,这才觉得手上变得沉重无比。
厉秋风知道自己和戚九绝对无法将大石块抬住,心下大惊,转头冲着慕容丹砚和王小鱼大声叫道:“快快躲开!”
厉秋风话音未落,石块已然向外倾倒了下去。好在慕容丹砚和王小鱼早有防备,又听到厉秋风大声示警,拼命逃向了右首。只是两人刚刚转身逃走,只觉得身后风声大起,一股劲风卷了过来,将两人撞得又向前冲出了两三步。随即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却是大石块摔在了地上,登时变得四分五裂。一时之间石室之中烟尘四起,情形甚是惊人。
石块将倒未倒之时,萧东已然惊觉不妙,立时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身子一纵,便即逃到了石室左首的石壁之下。眼看石块倒下之后摔得四分五裂,残破不堪,萧东心下大呼可惜,暗想如此大的璞玉摔成了大大小小十几块,即便能够卖掉,价钱也要少了许多。都是两个小贼做事不周全,才会毁了如此宝物。好在石壁仍在,到时自己带人到了这样,将整块石壁都切割下来,仍然能够发一笔大财。
厉秋风见慕容丹砚和王小鱼拼命逃开,总算没有被石块砸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只是石块砸在地上之时,激得烟尘弥漫,一时之间看不清楚慕容丹砚和王小鱼的所在。厉秋风迫于无奈,只好紧闭双眼,直到烟尘略散,他才睁大了眼睛,对慕容丹砚和王小鱼大声说道:“慕容姑娘,王姑娘,请二位将火折子晃亮,拿过来给咱们照亮。”
慕容丹砚晃亮了火折子,和王小鱼一起跑到厉秋风身边。石块被厉秋风和戚九拖拽出石壁之后,在石壁上留下了一个高八尺余、宽约三尺的石洞。厉秋风和戚九分站在石洞左右,待到慕容丹砚和王小鱼将火折子举到了洞口之前,这才探头向石洞内望去。
借着火折子的光亮,只见门户内约摸二尺深处,站着一个身高七八尺的大汉。这汉子头发蓬乱,一脸虬髯,双目圆睁,神情威猛,又隐藏着几丝傲气。他身上穿着皮裘,脚穿皮靴,样貌和衣衫与汉人大有不同。
厉秋风和戚九见这人如此模样,心下都是惊疑不定。慕容丹砚和王小鱼也是目瞪口呆,不晓得这人是何来历。
四人正自心下不解之时,萧东悄悄走到石臂之前,探头向大汉望去。待他看到大汉的容貌和衣衫,心下一凛,又仔细看了片刻,这才颤声说道:“没错,这人身上穿着的确是辽人的衣衫。”
王小鱼听萧东说话,心下却不服气,转头瞪了萧东一眼,口中说道:“哼,你说辽人便是辽人么?你也是大明朝的人,又怎么知道辽人穿着什么衣衫?”
萧东知道王小鱼有意与自己为难,心下虽然恼火,却也不想此时与她翻脸。是以王小鱼虽然说话无礼,萧东只当没听见,转头对厉秋风道:“下官在京城之时,曾到吏部和工部办事,见过不少辽国留下的书籍。有的书籍中绘有契丹人的容貌和衣衫,眼前这具尸体身上的衣衫与书上所画的图形几乎一般无二,是以下官才认定他是辽人……”
萧东话音未落,忽听王小鱼一声尖叫,吓得众人心下悚然一惊,纷纷转头向王小鱼望去。
原来萧东说话之时,厉秋风、慕容丹砚、戚九都望向萧东,只有王小鱼心下对萧东十分厌恶,懒得理他,是以手中举着火折子,向站在石洞内的那个大汉上上下下不停打量。只不过初时她见到那个大汉是紫色面孔,片刻之后,隐隐约约感觉这人的面孔似乎有了一些变化。王小鱼心下奇怪,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是以先将眼睛紧紧闭住,随后瞪大了眼睛仔细望去,却见大汉的面孔已然变成了漆黑。王小鱼吓坏了,正想将此事说给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却见大汉的身子似乎正在颤抖,眨眼之间,原本雄壮威武的身躯已然塌了下去。到得后来,只见大汉的脑袋似乎缩小了一圈,缓缓垂了下去。而他的身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变得软耷耷的。原本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瞬间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