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宗设一脸平静地说出如此无耻的要求,纷纷出言讥讽。王小鱼更是圆睁双目,用手中的长剑指着宗设,从他的祖宗十八代一直骂到子孙后代。慕容丹砚听得面红耳赤,几次偷偷扯动王小鱼的衣袖,示意她女孩儿家不应该如此肆无忌惮地骂人。只是王小鱼骂得兴起,不顾慕容丹砚的劝阻,兀自指着宗设痛骂。
萧东听王小鱼骂得痛快,心下暗想,对付扶桑人,或许只有像这个丫头这般蛮横,方能让他们有所收敛。只可惜中土上国骂人之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宗设只是一介扶桑武夫,未必懂得王小鱼污言秽语中蕴含的微言大义。如“干你娘”、“日你老母”之类,说不定扶桑人还以为咱们尊敬他们的老娘。可惜,真是可惜。
宗设和黑白无常等人见王小鱼站在船头唾沫横飞,指着五人大呼小叫,初时还能听懂一些,可是到得后来,已经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只不过看到胡掌柜、尹掌柜等人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知道这个小姑娘说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宗设几次想开口与厉秋风说话,只不过王小鱼口中连珠炮一般滔滔不绝地大声说话,宗设压根插不上嘴。后来好不容易王小鱼停下来喘气,趁此机会,宗设抢着对厉秋风说道:“锦衣卫,你让一个小姑娘站出来与咱们说话,自己却不敢应战,难道不羞耻吗?!”
厉秋风站在船头,微微一笑,正想说话,张实抢着说道:“扶桑狗,你花言巧语,只是想骗厉大人钻进你的圈套,这套把戏用得如此拙劣,若老子是你,只怕早就投水而死了,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张实说完之后,胡掌柜、尹掌柜等人哈哈大笑,对着宗设指指点点,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若是换作中原武人,此时早已勃然大怒,说不定已经拔刀相向了。可是宗设等人却是面色不变,一个个只盯住了厉秋风,丝毫不理会张实、胡掌柜等人。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心下暗想,不晓得这些扶桑人是厚颜无耻,还是听不懂汉话,被骂成如此模样,竟然还能如此镇静,倒真让人佩服。
宗设左手握紧了刀鞘,一字一句地说道:“锦衣卫,你若是不敢应战,尽可以说出来便是。躲在一个小姑娘身后,算什么英雄好汉?在我们扶桑国,一个男人再不济,也不会让女人出头。你们汉人不是一向自诩是礼仪之邦吗?如此做事,恐怕与你们汉人的身份不符罢?”
宗设话音方落,忽听戚九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与蛮夷交往,若是讲究礼仪,无异于与虎谋皮,只能为老虎所害。似你等扶桑人,不过是海外荒岛未开化的野人罢了。自大唐之时起,便有觊觎中原之心。只是白江口一战,打得你们全军覆没,这才老实了几百年。可是你们不自量力,让一些乌龟儿子王八蛋整日里在海上为非作歹,抢劫商旅,杀伤大明百姓。我朝太祖皇帝派出使臣斥责扶桑国主,其后大明也屡次行文扶桑国主政大臣,要他们约束扶桑国民,不得骚扰大明疆土。可是百余年来,尔等蛮夷阳奉阴恶,着实可恶得很。眼下柳生宗岩藏匿于大明境内,妄图倾覆大明朝廷,已是我朝不共戴天的仇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若是咱们还与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讲求礼仪,岂不是自甘坠落,与野兽何异?!”
众人听戚九呵斥宗设,当真是酣畅淋漓,不由纷纷拍手叫好。慕容丹砚将嘴巴凑到王小鱼耳边,小声说道:“小鱼妹妹,这才叫以理服人,你可要向他好好学学。”
王小鱼听戚九说得头头是道,心下着实佩服,想起自己只是胡搅蛮缠,与戚九相比,差得实在太远。只不过她不想向戚九认输,是以慕容丹砚说完之后,王小鱼“哼”了一声,口中说道:“和这些倭寇讲道理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动刀子打架?!我就不信凭他一张嘴能让倭寇知难而退!”
慕容丹砚见王小鱼故意做出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却掩盖不住对戚九的佩服,心下暗自好笑。只是怕她尴尬,这才没有再打趣她。
宗设虽然听不懂王小鱼的侮辱叫骂,不过戚九这些话他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饶是他一向蛮横,此时也觉得难以辩驳。他瞪着眼睛看着戚九,片刻之后,这才沉声说道:“我与锦衣卫说话,与你无干。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休要再讲。”
众人见宗设说不过戚九,便要顾左右而言他,心下对他越发鄙夷。就连几位船夫也忍耐不住,纷纷指着宗设等人高声喝骂。
一片斥责声中,厉秋风突然开口说道:“各位朋友稍安毋躁,厉某有话要说。”
众人见厉秋风开口说话,这才纷纷闭嘴不说。厉秋风看着宗设,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宗设先生能从宁波城杀出一条血路,自然是有几分本领。今日一见,宗设先生果然是皮坚肉厚,厚颜无耻,厉某倒有几分佩服。”
众人听厉秋风出言讥讽宗设,登时纷纷叫起好来。慕容丹砚初时还怕厉秋风逞一时血气之勇,答应宗设的无理要求,心下颇为担心。此时见他一副从容的模样,说起话来也是夹枪带棒,想来不会上宗设的大当,这才放下心来。
只听厉秋风沉声说道:“厉某听说宗设先生是扶桑国的使臣,奉命前来大明朝供。虽说在宁波市舶司衙门起了冲突,不过厉某以为宗设先生毕竟是一国使臣,既非扶桑国内战败之后亡命于海上的倭寇,也不是柳生宗岩这等败于党争而逃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