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吓了一跳,右掌挥出,掌风登时将油灯扑灭。他随即跃到门边,将门闩轻轻插上,这才手忙脚乱地将内衣套在了身上。只不过内衣未干,穿在身上甚是难受。此时他也顾不上许多,生怕王小鱼和慕容丹砚闯了进来,又急忙将衣衫穿在了身上。
厉秋风手忙脚乱穿衣之时,只听慕容丹砚说道:“厉大哥身有要事,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雨,想来他只能留在城中了。”
王小鱼笑道:“我是怕姐姐着急。打从昨天你知道厉大哥有事进城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教我练剑之时,也是神情恍惚。整整一个晚上姐姐都没睡好罢?外面的狂风暴雨声,也没有压制住姐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
只听慕容丹砚嗔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可不教给你剑术啦。”
王小鱼故作紧张地说道:“呀,姐姐饶了我罢。我再也不说便是。”
只不过这句话说完之后,她略停了停,接着说道:“若是姐姐不放心,一会儿咱们练完剑后,我便陪着姐姐到城里转转,或许能与厉公子遇上也说不定。”
慕容丹砚说道:“厉大哥急着进城,一定有急着要办的事情,咱们还是等着他回来为好。若是不管不顾地闯进城去,碍着厉大哥办事就不好了。”
耳听着两人在院子中说了一会儿话,便即一起向后花园走去。厉秋风心下暗想,半年多不见,慕容姑娘性子沉稳多了。若是还在往日,只怕她早就坐不住了。
待到王小鱼和慕容丹砚的脚步声消失之后,厉秋风心下暗想,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如何对付倭寇。依戚九所说,倭寇正在谋划大举北上。若是辽东有失,倭寇从东北和东南同时威胁中原,再加上北方的鞑子,大明江山岌岌可危。单凭自己和戚九两人,绝对不是倭寇的对手。须得尽快通知官府,派出官兵来对付倭寇。可是东辽县知县李芝生和潘师爷等人都有与倭寇勾结的嫌疑,只能由辽东巡抚衙门和辽东总兵主持此事。可是自己早已离开锦衣卫,戚九又只是一个小小的总旗,如何能说动辽东巡抚和辽东总兵派兵相助,是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
厉秋风心下焦躁,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蓦然间他灵机一动,暗想萧东身上倒是带着兵部发给他的关防和勘合,若是由他行文辽东巡抚衙门和辽东总兵,倒不失是一条妙计。
念及此处,厉秋风再也不能等候。他悄悄出了屋子,施展轻功登房越脊,一直出了王家庄,匆匆赶回东辽县城内。待他到了东升客栈,刚刚走进院子,只见几名伙计正在院子中清扫被狂风暴雨打落到院子中的落叶。那个最机灵的伙计小猴也在其中,见厉秋风进了院子,他急忙迎上前来,陪着笑脸说道:“大爷起得真早啊。这么早便去遛弯啦。”
厉秋风随意应付了两句,这才问道:“萧大爷他们没有出去罢?”
小猴笑嘻嘻地说道:“那几位爷可不像您这般勤快,只怕这时还在被窝里享福呢。”
他说到这里,看到厉秋风衣衫上兀自有湿痕,倒是有些惊讶,口中说道:“大爷,您这是从树下走过了罢?看看您身上的衣衫都湿了,不如将衣衫除下,小人给您拿到后厨烤干罢。”
厉秋风穿着潮湿的衣衫,身上甚是难受,听小猴如此一说,倒是颇为心动。只不过他的换洗衣衫都留在大船上,若是将身上这套衣衫除下,自己只能赤裸着身子躲在被窝中了。是以听了小猴的话后,他沉吟着并未回答。小猴何等机灵,见厉秋风沉默不语,接着说道:“大爷是不是没有更换的衣衫?巷子口外左首不远处便有一家成衣铺,您尽可以去买一套衣衫先换上。”v首发
厉秋风心下大喜,向小猴道了声谢,便即匆匆赶往成衣铺。成衣铺刚刚开门,老板没有想到一大早便有生意,心下甚是高兴。厉秋风选了两套灰布长衫,又要了三套内衣,而后付了几钱银子,又在店内将里外衣衫换好,这才让老板将新旧衣衫包好,急忙赶回了东升客栈。
待他到了自己与张实居住的客房,听得屋内有人小声说话。厉秋风在门上敲了两下,只听张实咳嗽了一声,口中说道:“谁啊?”
厉秋风道:“张员外,是朱某从王家庄回来了,有要事与员外相商。”
他话音方落,只听得屋内脚步声响,片刻之后,张实拉开了房门,一脸笑容地对厉秋风道:“想不到朱兄弟这么早就赶了回来,一定是有什么好消息带给咱们了。”v手机端/
厉秋风正想说话,却见秦老五跟在张实身后,想来两人方才正在屋内说话。厉秋风向着两人拱了拱手,随着张实走进屋子坐好,这才故意装出一副忧愁的模样,口中说道:“张员外,秦五哥,这次在下带回来的消息,恐怕会让两位不大高兴。”
张实和秦老五见厉秋风如此模样,不由对视了一眼,心下都有些惊疑。张实对厉秋风道:“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便是,就算是坏消息,咱们一起想办法,总不能让朱兄弟一个人担着。”
厉秋风道:“萧大人吩咐在下留在王家庄,是因为担心王庄主不肯全力帮着咱们找船。可是昨天一大早,王庄主便带人到摩天岭上建造钟馗庙去了。为此他不只将王家庄中能干活的男丁尽数带走,而且还将留在东辽城内帮着咱们寻找大船的庄丁也抽走了四五十人。眼下寻找大船,咱们主要靠着王家庄帮忙。至于马员外等几位大户只是装装样子,压根不会为咱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