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董的虽然在这群看家护院的武师之中算得上第一高手,可是武功太过稀松平常,连江湖中寻常帮派中的三四流弟子都不如。是以厉秋风不费吹灰之力便欺近到他身前,在他右肩轻轻拍了一掌。内力到处,使得姓董的血脉受阻,右臂登时酸麻惊心,手中长剑再也拿捏不住,“砰”后声掉到了地上。
厉秋风原本打算震落他手中长剑之后,便即擒了此人,带到一处无人的地方逼问张员外居于何处。是以姓董的长剑落地之后,厉秋风正要抢上前去封了他的穴道,然后带他离开。孰料姓董的长剑甫一坠地,转身拔腿便跑,瞬间混入了南侧一众武师之中。速度之快,倒让厉秋风目瞪口呆。
众武师见姓董的长剑舞得甚急,逼得厉秋风从街口一直退到街中,看上去大占上风。虽然有人嫉妒姓董的大出风头,不过各家家主都在门前看热闹,众人也不敢马虎,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围在厉秋风和姓董的身边,随着两人一直移动到四方巷中部。只是厉秋风倏然反击,电光火石之间击落了姓董的手中的长剑。众武师心下大惊,尚未反应过来,姓董的已冲入人群之中,如同一个受惊的兔子一般,瞬间穿过人群,逃出了数十步之外。
这些武师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众人发一声喊,登时作鸟兽散。转眼之间,厉秋风身边的众武师逃得干干净净。原本站在各处宅子大门前看热闹的那些富户也转身逃入宅内。只听“喀喀”之声不断,却是富户逃入院内之后,便即放下了门闩,以防厉秋风闯入宅内行凶。
厉秋风没有想到姓董的如此脓包,转眼之间便逃得远了。方才厉秋风若是想擒住此人,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人如此惫赖,不顾颜面当众逃走,自己想追却未必追得上。其余武师逃走之时,厉秋风也懒得和这些市井之徒为难,眼看着众人作鸟兽散,并未追赶。眨眼之间,四方巷的大街上除了厉秋风之外,再无一个人影。
厉秋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心下不甘,却也不能强行闯入这些富户的宅子搜寻张员外的住处。他思忖了片刻,转身向北而行,打算先离开四方巷再说。此时夜色沉沉,长街两侧的灯笼光亮黯淡,将厉秋风的影子投在石板路上,看上去分外凄凉。
眼看就要走到街口的石坊之下,厉秋风颇为沮丧,暗想只好明日再想法子寻找张员外。谁知他刚刚走到石坊前,忽听“吱呀”一声,却是左首一处宅子的大门被人开了。厉秋风心下一凛,转头望去,只见一人从门内走出,向他拱了拱手,口中说道:“这位朋友,能否借一步说话?”
厉秋风定睛望去,待看清此人的面孔,心下又惊又喜。只见这人头戴纱巾,身穿灰绸长衫,赫然便是张员外。厉秋风停下脚步,故作惊讶,口中说道:“先生有何见教,莫非也想与我为难不成?”
张员外快步走下石阶,一直到了厉秋风面前,口中说道:“我看阁下英雄了得,有心结纳,绝无挑衅之意。”
厉秋风不知道张员外打得什么主意,是以没有说话,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员外一番。张员外见厉秋风面露惊疑之色,知道他怀疑自己,是以微微一笑,道:“我有几句话想与阁下说。只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阁下可否赏光,到敝宅小坐?”
厉秋风故意作出一副狐疑的神情,先是转头看了看张员外的宅子,又盯着张员外道:“先生不会想将我诱入院子,来一个瓮中捉鳖罢?”
张员外连连摆手,口中说道:“阁下想得过了。我最敬重英雄豪杰,方才看到阁下大显神威,将那些欺软怕硬的酒囊饭袋打得落荒而逃,心下十分佩服,打算请阁下喝上一杯,不知是否能给在下一个面子?”
厉秋风见张员外一脸期盼的神情,倒不似作伪,暗想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自己正愁找不到张员外,偏偏他自己送上门来。看他的模样倒不是想要害我,倒不妨去他家中瞧瞧,看看此人到底有何意图。
念及此处,厉秋风拱手说道:“那就叨扰先生了。”
张员外见厉秋风答应下来,心下大喜,便即请厉秋风进宅说话。两人走到张员外的宅子前,早有两名仆人候在门口,待两人走进院子后,两名仆人这才关上了大门。只见院子中高高矮矮站了十几名男女,看衣着打扮都是张员外家的仆人。张员外站在大门前的石阶上,早换了一副面孔。只听他咳嗽了一声,冷冰冰地说道:“贵客登门,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林二婶,你催促厨房烧一桌上等酒席,送。郭老大,你去收拾客房。玉林家的,烧好热水,随时备用。”
张员外说完之后,十几名仆人躬身答应。张员外右手一摆,这些人才垂着脑袋退了下去。张员外转过脸去,又换了一副面孔,对厉秋风笑道:“阁下随我来,咱们到花园中说话。”
厉秋风点了点头,随着张员外走进了院子。方才在外面看不到院子中的情形,此时才发现张员外这栋宅子规模极大,单只院子便不在朱十四王府之下。从大门口的石阶走下去之后,先是一堵照壁,上面刻着八仙过海图。绕过照壁,三丈之外便是正堂。正堂雕梁画栋,极尽奢华之能事。正堂门前左右各有回廊,廊下悬着十几个大红灯笼,照得四周亮如白昼。院子左右各有一排厢房,青砖碧瓦,颇为大气。
厉秋风随着张员外绕过正堂右侧的角门,到了第二进院子。这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