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就有青龙卫送上他要的东西,箭九好记性,自己只说了一遍,送来的东西除了几样营里没有的外,其它的都全了。箭九做事果断精明,只是天性冷酷没有人性。
“校尉说了,让你好好准备,除了行军以外,其它的杂务就不必做了,你师姐那里他另行安排人手照顾,你也不用操心,专心做好自己手头上活计吧。”青龙卫嘱咐完,把东西交给他转身离去。
箭九送来的小刀锋利无比,比曾经的雷击匕还要好上许多,整套刺青所需的纹针,根根都不是凡品,草药、祭品也都备了多份,其中还有不少雷鸣夹私的东西,箭九这么精明岂会不知,但不给雷鸣一些甜头,他也不会专心做好善弓前的准备。
雷鸣继续跟着队伍往北方行进,他手中拿着一根剥去树皮后光溜溜的木棍,用小刀在上面刻着花纹,他有着画符的经验,刻纹不算太难。只有反复练习熟能生巧才能成功。
行军并不耽误练习,这样的木棍也不知刻断了多少根,这些日子箭九并没有滋扰他,但是雷鸣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暗中观察,箭九对他了如指掌。
除了在木棍上刻字,雷鸣就是在兽皮刺针,牛骨上画符,他前世没有绘画的基础,只好靠现在的勤奋努力。
杂役营里见到过师姐几次,她脸色红润了许多,显然箭九说话算数,安排了在寝食上照顾,他不敢与师姐过多的说话,背后总有眼睛盯着自己,言多必失,他不想连累师姐。
日子过得很快,天开始寒冷起来,官道两侧的杂草变得愈发的枯黄,流放北疆的日子不好过。
前方就是有着‘城高接云海,下看山河小’的云州城,云州城不知比天门城大了多少倍,城主伯夷老奸巨猾,他没有任何皇子扯上关系,站在了事外,侥幸成了这场宫廷政变的幸运儿。
他早早的候在城门口迎接龙神卫,这些日子,这样的公务不知进行了多少次,戌边北疆的队伍不知送走了多少拨,就是云州城自己也征调了二万戌卒流放了北疆。
这样的公务他熟门熟路,每年都要例行这样的公事,但从没有像今年这样让他应接不暇,累的直不起腰来。
深思极恐,太平的日子没了,大秦皇朝不知多了多少强盗悍匪,战事不断、灾祸连连。
今天的这一拨人尤其不能得罪,青龙卫是龙神四卫之一,皇帝身边的禁卫,就是杀了头也不能有半分的怠慢,他咬着牙起了床,早早就带着城中所有大小官员天不亮就等候在了城门之外。
原沧海与他客套一番,就被请入云州城内,戌卒则在城外扎营,由云州守卫看管,青龙卫们去了城里逍遥快活。
这一天相安无事,戌卒们难得的轻松。
云州城的第二日,雷鸣被两个青龙卫带走,他知道到了箭九考验他的时候。
这是一个大院,里面叠山理水,匠心独具,是城主伯夷接待外埠官员的地方,大宅子里,黑檀木的八仙桌上放着几样东西,正是雷鸣那晚所说营中没有的材料。
箭九坐在椅子上,神情肃穆,这些天雷鸣一直在那树枝兽皮苦练,箭九不知道他的进展如何,他的时间不多,牙柳已经开始怀疑他境界下落,一旦传到原沧海的耳中,就是自己厄运的开始。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顶尖的松烟墨、湖州最好的水月珠、雁荡山的蛮蛛丝,你看看合不合你的意?另有这是两丸关门堂的川芎无忧丹,安胎定神效果最好。”箭九指指桌上的东西问道。
“不错,都是上好的材料,大人办事果然神速。”雷鸣不忘奉承两句,这些东西价值不菲,箭九能用一日时间备齐,他的能力毋须质疑。
“既然齐了,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箭九的声音冰凉的像腊月的寒风一样刺骨,
“大人心急了,不过我这几日也有所获,可以为大人手上先纹上一道‘御风纹’,能让大人对无影杀神弓的感觉加强。”雷鸣知道要想箭九完全信任自己,必须先要给他个甜枣。
“你有把握吗?”箭九眯起眼睛,瞳孔中分明有一丝喜悦。
“大人,我有八成的把握,不知大人可敢一试?”
雷鸣没有把话说的太满。
“有何不敢,失败了,我就砍断你的手。”箭九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雷鸣早就拿出准备好的工具,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几日仔细琢磨、反复练习的结果,必须一步步来,让箭九充分信任自己。
他将松烟墨用阴阳水合了,又将水月珠捻碎,用蛮珠丝将珠粉在松烟墨水中搅拌,接着纹针点点刺刺、篆刻攒扎,每一下雷鸣都有意加了几分力气,他希望能折磨箭九,能让他感到痛楚。
箭九就像一个木头人,毫无动静,没有雷鸣预想中那样踮着脚尖破口大骂。
手背虎口上的诱纹看似简单,却花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刻完,手背上给有两只老虎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噬万物,雷鸣抹去额头的汗水,不知道成功与否。
脑海中,江临仙怒道:“双鬼开门,不请自来,这不是御风纹,沈屠你教雷鸣纹的什么?这种有悖天理的事情不可为。”
“他没人性,请恶鬼上身,也是咎由自取,我不像你假仁假义。”沈屠讥笑道。
“江老,龙神卫他们毫无人性,要是能让恶鬼折磨他们,也是做了件好事,你就不要阻拦了。”雷鸣对龙神卫恨之入骨,尤其这个箭九一再折磨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