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暮林任由着叶幽栖将自己推开,虽然剑眉微敛却丝毫没有动怒,旋即伸出手掌轻轻覆盖住她微红的手掌。
“别闹,你应该知道你打不过我。”
宠溺的语气里夹杂着笑意,让她的耳朵微微酥麻,但那也只是片刻,她伸出另一只手重锤他的胸膛,这次用上了九分力度。
“纪暮林,怎么会有你这么自以为是的男人!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打死你!抽筋剥皮那就更好!”
叶幽栖狠辣地说道,眼神阴郁中夹带着迷惘,这样宠溺的语气,会让她产生自己被视若珍宝的错觉,但是她又害怕被抛弃。
而且纪暮林的神情太过认真,让她根本就不敢回应,其实刚刚她怕自己真的会点头答应。
纪暮林依旧没有制止她的动作,硬生生地承受着她的重锤,仿若墨笔描画的眉峰微微颦蹙,他却微弯唇角,不以为意地轻笑。
“那你打吧,打到你解气为止。不过你这力度真的打不死我。”
虽然会有点疼,但是真的疼不过三天,比骨起折骨裂和枪伤来说不值一提。
只要她能开心,怎样都行吧。
既然是自己放在心尖上宠爱的珍宝,又怎么会在意这点伤痛。
更何况,他坚信她不会再动手,从她眼眸中微微闪烁的星光便可见
她只是顾虑得太多,害怕得到后又失去。那么他会证明,无论何时何刻,他都不会放弃她。
叶幽栖确实不想再动手了,如果纪暮林真的冷言冷语地训斥她,抑或火冒三丈地辱骂她,她也许还能够借题发挥。
但是偏偏他这样纵容着她的嚣张气焰,即便想要激怒他,他却依旧不痛不痒,反而用宠溺的态度,让她所有别扭的情绪都消失殆尽。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抗拒他对她的影响。
叶幽栖用力推开纪暮林,站起身想要回到房间,刚刚吃完退烧药,脑袋更加昏昏沉沉的,眼前的家具都变得有点模糊。
步伐微微踉跄,沉重而低落,在地板上敲击出沉闷的声响,仿若敲落的鼓点般。
他站起身扶住她,“你要去干什么?”
叶幽栖没好气地用白眼回答他,挣脱纪暮林搀扶着自己的手臂,倔强而固执地往前走。
她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些什么,回眸凝视他片刻,眸光夹杂着浮冰碎雪,压抑着心间翻滚的情绪,露出执行任务时的凌厉和清寒。
“纪暮林,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那我绝对会和你打架的!我没有开玩笑。”
过度的肢体接触会让她心慌意乱,既然如此,便将所有交集都锁定在言语接触里。
她不会刻意躲避,但是拒绝亲密接触,努力地将他们的关系掰回正常朋友。
她会赶快搬出落锦别墅,只要断绝那些没有必要的来往,她就会逐渐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吧?
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在娱乐圈里开辟出属于自己的天地,顺便戏弄一下那些绿茶和白莲。
她的最终目标可是登顶娱乐圈巅峰,然后能够当上影后,真正开拓出广阔的发展空间。
至于爱情这种复杂的感情,她本能地想要躲避,所以还是撇开不谈吧,永远埋藏在心间的坟墓里面便好。
纪暮林站在叶幽栖身后啼笑皆非地扶额,原先打算逼迫着她做出决定,如今似乎有些难哄啊。
不过打架就打架吧,左右他让着她就是,她现在神智不清醒,还是要看着她才能放心。
他刚刚走进房间,却看见她蜷缩在墙角,娇小而纤柔,将头埋在膝盖里,墨发遮挡住她的整个脸颊。
纪暮林逐渐走近叶幽栖,伸手轻探听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就稳定,原先的微热已经退散了。
他拨开墨发分散在她的肩膀上,仔细地凝视着她,生怕她出什么问题。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脑袋依旧沉重若巨石,连带着神智都开始模糊。
“纪暮林,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对哦,这里是你的房间,那我应该走才对。”
叶幽栖站起身子想要往外走,步伐却踉跄不稳,纪暮林伸手拉住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不用走,留在这里就好,永远都不要走更好。”
“永远……”
叶幽栖重复着这个词语,意识短暂清醒,却又很快变得混沌,声音细如蚊呐。
“为什么不去床上睡觉?”
纪暮林习惯性地微敛剑眉,她却伸手替他抚平,柔软夹带着温热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眉峰。
“因为你有洁癖啊,如果我没有洗澡就睡觉的话,你肯定会生气的。你又在皱眉,这不就是生气吗?”
叶幽栖现在的精神状态和醉酒差不多,虽然没有脸红也没有酒气,但是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其实她是很少吃药的,对于发烧这种小病都是随意忍耐过去的,所以基本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
纪暮林没有想到叶幽栖吃完退烧药之后竟然会这样,柔软的模样褪去往日的倔强和固执,像只娇软的小猫般可爱。
指尖的薄茧细细拂过眉峰,竟然带着别样的撩拨,让他素来古井无波的心湖微微荡漾,恰如每次与她相处时的心悸。
听得她的话语,心脏蓦然柔软得一塌糊涂,像是在心间种下一颗种子,亲眼看着它抽根发芽,于是逐渐葱茏郁茂,逐渐遮掩住阴暗。
“没有关系,我抱你去睡觉吧。”
纪暮林伸手抱起她,手指轻扣她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