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毅哥，那……”小五指着躺在血泊里的莫荣海。
“也带回去，如果不行了，就直接送去太平间。”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姓莫，况且死者为大。
“是！”
李毅简单的吩咐完了后，毫不犹豫纵身的跳下去了。
两小时后，莫爷爷醒了过来，当看清映在眼前全是白茫茫一片时，他立马就坐了起来。
“爸爸！”
“外公！”
杜言承扶着母亲莫紫苏从凳子站起来了。
“宇儿呢？”老人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到没有一点的情绪。
俩母子相互看了一眼后沉默不言。
“承儿，你告诉外公，你宇哥呢？是不是去上班了？还有，你嫂子呢？她是不是在家里养胎？”老人家伸出正在打点滴抓住杜言承的手臂。
杜少低头看着那双满是皱纹的手，这只手曾经手起刀落的干过很多伟大的事情，可是才一天的时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原本硬朗的威严的老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手臂的力气也减弱到跟一个孩童差不多。
“外公，宇哥，他……”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要拖泥带水。”
“是，外公！”杜言承太了解外公了，就算自己现在撒谎，也逃不过他老人见的火眼金睛，吸了一口气：“宇哥和嫂子到现在都音信全无。”
音信全无！
老人家在听见这话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捏住杜言承的手不由的加大了力度，输液管白色的液体变成了红色，血在倒流。
“老爷！”忠叔轻声的低唤着，这一刻，他明显的感觉到了，屹立了八十年的大叔顷刻就倾倒了。
“爸！”已是中年的紫苏伸手去瓣开老人家使劲捏住杜言承的手，语气特别的轻柔，像是哄着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爸，你放松一点，药水都打不进去了，放松的。”
“老四呢？”
没有人回答。
“紫苏，我问你，你四弟呢？”
“爸，你不要激动，医生说你不能激动。”
“回答我，你四弟呢？”
“爸，四弟中枪了，抢救无效，二哥和三哥在家里处理。”
这个消息对于老爷子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还能有什么不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令人痛心的呢？不管莫荣海多么的大逆不道，多么的丧心病狂，可是在一个父亲的眼里，永远不可能去恨儿子，不可能有仇人儿子，有点是永远也斩不断的血缘，血溶于水，儿子再不孝都是亲儿子，也是心头肉。
“爸，爸！”
老爷子像是没有听见女儿的呼唤，满是皱纹的苍老的手继续拨弄着佛珠，好一会拨弄佛珠的手嘎然顿住，抬头看着一脸担心的忠叔：“阿忠，来拐杖过来。”
“是，老爷！”
安静到人的汗毛都立起来的太平间里，莫荣海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床上，浑身都是白茫茫一片，就连揭开白布下面的面孔都是煞白煞白的。
老爷子原本苍老的身躯在偌大而安静到没有一点声息的太平间里更显得凄凉，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比躺在冰冷大床上比僵尸还恐怖的面容，流下了有生以来的第三次眼泪。
对不起，阿海！是爸爸害死了你，对不起！
“阿忠！”
“老爷！”
“走，去，观海台！”
“是，老爷！”
阿忠跟着老爷子一辈子，完全能够理解老人家此刻的心情，因为前半辈子欠裴家太多，如果莫凌宇再有什么闪失，让他老人家有什么颜面去见玉儿小小姐和老裴父子。
杜言承和忠叔，还有一些年轻力壮的家丁陪着老爷子又去了观海台，已经过去两天了，再加上这两天连老天爷都感觉到了悲痛，一直在下着雨，气温明显的下降很多，莫凌宇的脚筋被挑断了，生还的机会很渺茫。
从出事后，杜言承就安排了快艇和救援队一直在搜索，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老爷子坚持要找，有句话他一直没有说，但是大伙都明白，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外公，那下面地势险恶，你不要下去了，我和忠叔带一些人下去坐着快艇去找。”上游已经找遍了，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那应该就在下游。
此处虽称之为海，实则是大河，只是下游直接就是大海。
老太爷找孙心切没有回答杜言承的话继续往下面走去，忠叔扶着他，一个下坡处，老爷子差点就摔倒了，忠叔急忙搀扶着：“老爷，地势越来越难走，你还是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先去找找。”
“我孙子就在下面，我来这里就是找他的，你不让我下去，我来干什么？”老爷子坚持坐上了快艇。
几乎将整个观海台都翻遍了，可是，就是没有找到莫凌宇他们，就连田恬也没有找到，只是打捞上了那部罪魁祸首的哈雷。
这里找不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已经随着河流冲到了大海里，大海的面积广，深度深不可测，救援队的仪器根本无法感应，想要找两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就算是大海捞针，老爷子也不曾放弃，可是，四天过去了，依旧没有找到一点线索，老爷子再怎么不肯承认，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回到莫家，就连老四莫凌宇的葬礼，老爷子都没有去参加，他一直坐在茉香苑的大厅中，颤抖的大手有节奏的拨弄着佛珠，满头的银丝就跟上霜了似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