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出了市区,沿着市郊大路走了一段,转上条窄了不少的低级公路,又走了差不多半小时,这条路的旁边出现了一条芦苇丛生的小河,清澈的河水反射着鳞鳞阳光,让人的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低沉的引擎由远及近,一辆银灰色的宝马飞快地沿着两旁种满树的水泥路追上来,超过他们的同时一个甩尾,让措手不及的黄贞吓了一跳,要不是林季新眼疾手快地帮她扶了把方向,差点把车转进河里去。
远远的,两人还听到那车里嘻嘻哈哈一阵男男女女的得意笑声。
黄贞气得脸色绯红,以她的身份,平常哪有人敢这样对她,只是这车实在不给力,虽然踩了脚油门,还是只能目送那宝马绝尘而去。
恨恨跺了两下脚,这才意识到林季新面前失态了,黄贞的脸更红了,解释说:“他们太气人了……”
“我知道,”林季新不想她太过发窘,附和了一句,“我也很想捏死他!”
“不会是真的吧?”黄贞明显有些紧张。
“当然是假的,”他一笑,“我这种热爱和平的人士……”
“切!”
黄贞打断了他,两人同时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剑拔弩张的紧张状况,不由得会意地相视而笑,刚才被超车的不快马上抛到了脑后。
两人就这样开着车轻松地聊着天,林季新突然看向前方的路面,轻轻咦了一声:“停车!”
在他的提醒下,黄贞也注意到前面的路上躺着一个人,赶紧住刹车。
两人一起走过去,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她全身是血,躺在路中间,一只脚光着,鞋在十多米外路边,显然是被车撞了,从还在涌出的鲜血来看,应该是被撞没多久。
没救了!听不到呼吸,远远的林季新便做出判断。
他又低头看了看,确实是没救了,老人家本来身体状态就不是很好,哪受得了这么强烈的撞击,一眼看去,至少断了七八根肋骨,内脏也破损得厉害,口鼻都有鲜血涌出来,还有手臂的断骨从皮下里刺出来,白惨惨的,场面惨不忍睹。
“啊!”
黄贞被眼前的惨状吓了一大跳,转身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整个人不断轻颤。
“没事了,没事了……”轻抚黄贞的后背,他低声安慰她。
安抚了一阵,等黄贞平静些后,他把黄贞扶进车里,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到了,他们大概说明了下情况,又留下了联系方式,这才重新启程。
因为黄贞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他没让黄贞再开车,自己上了驾驶位。
在黄贞的指引下,又开了大半个小时,他们转上个小坡,从树间的小道驶进一个铺满细沙的大院子。
这是个古典中式建筑群,面积应该有数万平方米,一眼看上去,山水之间,雕梁画栋美不胜收,看来是哪个商家在投资的。
“这里的水煮鱼可是一绝,我吃过一次,现在想起来还是直流口水。”经过这段时间,黄贞看来恢复了不少,又开始说俏皮话了。
“那我看来要吃口水鱼了!”
他本来只是随口调笑,看到黄贞霞飞双颊,这才意识到这句话太过**,忙将车停在院子里的一个空停车位上,干咳一声换了话题:“走,下车了。”
从车里出来,黄贞突然惊咦一声停下脚步:“这是刚才那辆宝马吧?”
林季新其实早就看到了,而且他注意到车头处有个明显的凹痕,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想到之前的车祸,答案呼之欲出。
“看什么呢?”
这时,突然从屋檐下转出三个年轻的男子,其中一个看穿着普通,另外两个满身名牌。
说话的便是名牌男子之一,他剪着一头潮发,白净脸皮,正恶狠狠地盯着林季新他俩。
“不就是辆破宝马,得意什么,送我我都不要!”黄贞可没有林季新那么敏锐的注意力,只觉得这人嚣张得过分,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反唇相讥。
白净脸皮还要说话,被身边的名牌同伴拉了他一把,这才扭过头,低声和那普通男子说话。
他可能觉得这么远林季新他们听不到,可惜距离再远一倍对林季新来说也不是问题。
“就是这辆车。”
普通男子点点头:“好的,交给我了,您放心。”
白净脸皮把车钥匙递给他:“快去。”
那人拿上钥匙,飞快地跑上车,开着车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白净脸皮又恶狠狠地盯了林季新他俩一眼,这才在同伴的拉扯下进了内屋。
“两位是要吃饭还是住宿?”
这时,这里的服务员已经出来了,满脸堆笑地向他俩打招呼。
黄贞余怒未息地又望了那两人消失的方向一眼,这才转向服务员:“给我弄个包间,先吃东西。”
“好的,”这个长相有几分甜美的女服务员微笑着应了一声,伸手延客,“请跟我来。”
“啊,啊,啊……”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惊恐的惊叫,刚才那个白净脸皮惊叫着冲出来,跌跌撞撞倒在细沙地上。
他马上翻过身,却不敢站起,满脸惊恐地看着半空,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脸孔得扭曲看不出模样,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在地上拼命倒退,拉出一条长长的水痕——居然尿都吓出来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别找我……”他扯着嗓子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