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从地板上醒来的时候,家里已经空无一人。
大理石地板上还残留着她哀求他的时候留下的痕迹,血液已经斑驳地凝固在上面。
寒气从地板里一点一点往她身体里钻,南星的身体本就不好,嘴唇常年没有血色,而现在苍白着脸披散着发的样子看上去更是像一缕幽魂。
墙上由她亲手所画的那些表达着他们曾经甜蜜的画高高俯视着她,嘲笑着她。
压抑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她睁眼又闭,试图把昨晚的一切当做一个噩梦。
委屈,冰冷,绝望,相互交织在她的心里。
他眼睁睁看着她磕到头破血流,还用力踩上了她的手腕。
南星看着自己腕间青紫交接肿痛,颤颤巍巍已然抬不起来的左手神情不明。
他用了十分的力气逼她放手。
一个画家的手代表着什么他难道会不知道吗?
她艰难地支起身子,眼底有泪光闪过。
想起还在医院的哥哥,南星清理好自己一身狼狈,匆匆赶向医院。
一夜已过去,也不知道躺在医院的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冬日很冷,医院却比这冬天更加冷。
南星不敢置信面前的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对不起,南小姐,我们现在只能用氧气机维持着南先生的生命,”医生微微低着头,哪怕他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可现实是他一家老小都需要靠他这些工资养活,更何况,如果违背那个人...丢工作事小...
听到这番话,南星气的全身发抖,她没办法再控制自己的声音,低吼道,“你们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你们的天职!我有钱!!!为什么不能救救我的哥哥?”
聂氏临时取消合作,哥哥在开车赶往聂氏的途中意外失事。
因为聂修远的命令,医院那边不敢给与踩在生死关的哥哥更多救治,只敢用氧气机勉强维持住他的生命。
她的嗓子已经哑了,额头上又包裹着纱布,红彤彤的眼睛里含着水光的样子显得可怜又可爱。
“聂太太,希望您能尽快征得聂先生的首肯。”医生一脸为难地看着她,他同情她的遭遇,但也不敢明目张
胆地违抗聂先生的命令。
南星突然哑口无言,她再怎么强迫医生有什么用?哥哥的生死大权掌握在那个人的手里。
她颤抖着嘴皮,从医生所在的办公室出来。
靠在墙边,她擦去眼角的眼泪,拿出手机艰难地按下那串号码。
嘟嘟嘟--
手机里的声音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与此同时,坐在房间里的聂修远,看着面前的手机执着地响着。
许久,他摁灭了手里的烟。一室的烟熏缭绕却并没有因此而散去,反将他的面容笼的模糊不清。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聂修远的声音。
南星被这冷淡的声线刺得一激灵,她轻咳了一声,这才缓缓开口,“修远,我们见面再谈谈好吗?”
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带着挥之不去的颓意。
“修远,聂氏,我还有一部分股份,求求你...”
那边甚至没有听完她说的话,便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