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瑶爬上来，举着相机从对角线的地方拍了一张，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从那头走了过来。
她的头发今天全部扎了起来，露出一张清丽的脸来，脸上圆圆的水珠往下滚，从脖颈滑落，没入了被泳衣裹住的部位。
出水芙蓉。莫桓远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这个词来，不过他面上倒是不显，还挥挥手问她：“怎么样？”
虽然掉到水没受什么伤，但林越瑶刚刚那一摔却不小心在泳池边上磕到了小腿，在水中尚无知觉，出来之后便觉得疼了。
走到莫桓远旁边的时候，她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检查了一下小腿，果不其然看到了一片淤青。
好在没有创口，否则还得想办法处理一下才能下水。
林越瑶放下心，这才取下防水罩，将相机递给莫桓远，说：“水中可以拍一部分，不过要换广角镜头，我等下下楼去拿，在这里和这里，我们可以利用水面折射的特性来制造一个错觉画面。至于岸上的拍摄，只要找准角度，把握好构图，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涉及到专业层面的东西，莫桓远甚少干涉，他点了点头之后，才问：“你在水下憋气的时间似乎挺长的？”
“哦，以前为了拍深海鱼类，还有珊瑚这些，学过一段时间的潜水，我有高级潜水员证。”
林越瑶说的轻描淡写，倒是难得地得到了莫桓远的一句夸奖。
“你的腿，不碍事吧？”莫桓远自然也留意到了她腿上的伤，问道。
“不会耽误拍摄，回头我抹点活血化瘀的药就行了。”这种程度的磕磕碰碰拍摄中并不少见，林越瑶不以为意地说了句，随后又道，“因为下雨的缘故，水下的光线一般，我想用水下灯带来打光，布置起来可能会稍微花点时间。”
“可以，都是为了拍摄效果。”莫桓远点头，“我让人布置，你等下给他们说说该怎么做就行了。”
林越瑶嗯了一声，莫桓远站起身，将浴巾搭在肩上，准备离开。
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回过身来问，“你觉得我给你当模特怎么样？”
还未待林越瑶回应，问问题的人就已经施施然离去。
只是这突如其来却又让人猝不及防的问题，搅得林越瑶的心，就如同这泳池的水一般，波澜一起，久久未散。
她自然是愿意的。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莫桓远无论是从身高、长相、还是气质来说，都可以成为摄影师手中最好的素材，而从私人的想法出发，林越瑶成为摄影师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吗？
由于要布置泳池的关系，拍摄时间比原定的要推迟了两个小时。
酒店负责装电的员工之前做过类似的工作，林越瑶把大致方位告诉他之后就下了楼，迎面刚好碰上沈婧薇从陈述的房间出来。
对方看见她，神色有些不自然，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走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林越瑶自然不会以为沈婧薇找陈述是来谈心的，不过人家你情我愿的事，她不赞同但也不会冲上去强烈反对。
可偏偏就是这一点细枝末节上出了差错。
林越瑶在岸上拍了两张特写，她看了眼相机显示器上的图片，眉头皱了起来。
沈婧薇脖子上戴着的珠宝是每一个镜头的价值所在，但她白皙的脖颈上那点点红斑破坏了画面的整体协调感。
这款白色水晶原本是要展示人鱼的纯洁与美好，与沈婧薇身上的暧昧痕迹截然相反。
大概是她看镜头的时间太久了，沈婧薇等的有些不耐烦，让助理过来问能不能开始拍下一个镜头。
林越瑶摇头，虽然尴尬，可她还是不得不和对方沟通这个问题。
“我……我也没办法。”沈婧薇表情无奈，“要不你们让后期p图吧，就这么一点点问题，没什么影响的。”
“p出来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沈婧薇耸耸肩，“要不你去跟陈总沟通一下？”
林越瑶心知对方是把皮球踢给了她，可遇上这种事，谁都无奈。
陈述她是不会找了，经过沈婧薇这一遭，林越瑶大抵也能猜到他在来时的飞机上同自己搭话的意图。
不过让莫桓远帮她带几句话，应该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