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厉南朔盯着白小时,又是冷笑。
就算白小时心里的人不是他,他也不会放她回顾易凡身边,作贱自己,哪怕她会恨他。
他心里一阵憋闷,伸手,用力揪起白小时,让她坐了起来。
白小时浑身都泛着粉红,不正常的红色,是药效上来了。
她微微喘着气,睁开眼来看他,眼神里,却丝毫没有,带着些许空洞。
冯坤说,白小时试戏那天,还跳了支舞。
她为了接近顾易凡,刚拆了石膏,就跳舞。
而在他面前,却时时刻刻想着要逃,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想离开,就讨好我。”他松开手,倒退了一步,语气骤然降到了冰点。
“好啊,厉长官要我怎么讨好你?”白小时笑了,想也不想,轻声问他。
“跳舞,试戏那天跳了什么,你在我面前跳十遍。”他嘴角带着残忍的温度,一字一句,轻声朝她道。
他在为难她,明知道她现在站起来都很困难,还让她跳十遍,这好像,是根本完成不了的事。
但是,谁都有自尊心的,哪怕是他家最低等的下人,她也有自尊。
“好啊。”她继续朝他温柔地笑,“你想我在哪里跳?”
厉南朔往后退了两步,坐在门口的单人沙发上,眯着眼看向她,“就在这里。”
白小时摸索到自己的手包,掏出手机,找出了那天跳舞的音乐,音量开到最大播放。
起身的时候,腿软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又坐回了床上。
她调整了下呼吸,低着头,用双手撑着,用力站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在厉南朔滔天的权势之下,用尽了她的自尊,表演给他看。
他不仅要她的身体,要她的人,还要她彻彻底底,成为他的归属品。
她做错了什么呢?
只是因为那天,她听说,白濠明和顾易凡,会一起参加一个游轮宴会,办理妈妈事故的那个主法官,也会去参加晚宴。
她想偷听他们的对话,想偷听他们是否会提到妈妈死亡的背后,是否还有什么隐情。
然后,被厉南朔误打误撞抓了起来。
原本她和厉南朔,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不会有任何交集。
她努力踩着节奏,疲软无力地跳着原本十分有张力的舞蹈,看着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厉南朔。
一个转身,绕着他坐着的单人沙发,转了一圈,扶着他的胳膊,下蹲,撩头发,甩头。
原本最基本的动作,她跳着,却吃力到了极点,背后已经被冷汗濡湿了。
起身的瞬间,她头一晕,栽倒在他跟前。
厉南朔飞快伸手,在她软倒在地之前,稳稳托住她的腰,将她抱起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
她的呼吸还有心跳,急促到让他觉得害怕。
“小时!”他立刻将她放在了床上,去掐她的人中,白小时却丝毫没有反应。
·
白小时从小身体就比较虚,动辄感冒发烧,进医院躺个几天,是时常发生的事,所以从小妈妈就给她报了舞蹈班,主要是用来强身健体的。
后来她大了一点,懂事的时候才知道,妈妈生她时难产,差点一尸两命。
然后十二岁那年,她来了第一次月经,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前几年还比较正常,只是总会痛经。
到了高一那一年,月经每次都是两个礼拜才能结束,每一次,她都像是生过一场大病。
她记得,高三第三次模拟考试的时候,她们班,在高三教室正对着的操场上,上体育课。
老师让她们练八百米长跑,她不知道自己月经来了,跑到第二圈的时候,直接晕倒在操场上。
醒过来时,她躺在医务室里,顾易凡就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看书。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目睹了她晕倒时的情形。
数学考试才考到一半,直接甩了笔弃考,冲出教室,把她抱到了医务室。
他坐在那里,五月的强烈的太阳,从医务室那扇小窗外,撒在他的身上,映得他浑身发光。
他身上,还沾了一丝她流的血。
那是第一次,顾易凡与她的肌肤相亲。
她以为,她会和顾易凡在一起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厌烦彼此。
然而,他还是先丢了她。用那么干脆的方式。
失去了所有亲人的白小时,一无所有的白小时,一无是处,遍体鳞伤。
没有人会在乎她了吧?
没有了。
她生命里的最后一丝温暖,也被白子纯夺走了。
“行了,等她把身体里的药都排出去就没事了。”许唯书给白小时量完体温,轻松地回道,“你别太担心了,她摄入的药的分量很少,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
厉南朔坐在床沿边,看着仍旧昏睡着的白小时。
她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只刺猬,保护着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好痛……”她忽然皱着眉头,小声呻吟。
厉南朔立刻起身,一把抓住收拾医疗器械的许唯书,“她为什么会痛?你刚刚是不是扎痛她了!”
许唯书看着暴怒而又紧张的厉南朔,愣了下,无奈地回答,“谁的反射弧会那么长?你以为是长颈鹿啊?她说痛,也许是月经,也许是指心里痛呢?”
说完,拉开了厉南朔的手,“被你这种人喜欢,她应该挺辛苦的。”
厉南朔忽然有些茫然,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