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员外点头:“跟魔怔了似的,就连吃饭的时候,那饭碗里明明已经吃得干干净净的了,还手下不停,一直往嘴里扒拉,这不是丢了魂儿是什么?”
安生郑重其事地摇头:“母亲怕不是因为紫芜的事情,心里受了打击,所以痰迷了心窍吧?”
夏员外一愕:“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妹一向是母亲的心尖宝贝,对她寄予了厚望,如今冷不丁地被打落深渊,心里有巨大的反差。再加上三妹也受了刺激,经常与母亲哭闹。所以,母亲怕是这精神上有什么问题吧?”
夏员外斩钉截铁地摇头:“不可能,你母亲说话做事还是有条不紊的,与正常人无异,怎么可能有问题?”
安生略微思虑一下说法,委婉地道:“这脑子里出了问题,并不仅仅是指思想混乱,前言不搭后语,言行偏激,还有一种病症,就是记性逐渐退化,反应迟钝,等等。”
夏员外这才真正听到心里去:“你所说的,不就是说老人们那种痴傻?”
安生颔首:“最开始症状不明显,就像母亲这般,无关紧要。可是久而久之,怕是就要变得严重起来。比如忘记以前的一些事情,还有,不认识我们,愈加糊涂。”
“可你母亲还不算老啊?”
“最近府里事情这么多,许是累心的缘故。”
夏员外略一沉吟:“你是学医的,对于这方面比父亲懂,你去给你母亲看看,若果真是出了问题,要抓紧施治。”
安生摇摇头:“女儿医术浅薄,更何况,三妹与母亲一向对我有偏见。我若是主动提出此事,怕是要挨骂。父亲便从府外请一个老大夫进府号脉,一探便知。”
夏员外再三思忖,觉得安生言之有理,便转身吩咐身边长随,依照安生所言,出府寻大夫去了。
过了不多时,大夫便背着药箱,跟随在长随身后进了府。
夏员外并未明言,只说是自己身子不适,请了大夫进府,顺便给薛氏请一个平安脉。
老大夫上前,为薛氏仔细诊断过后,结合着夏员外提前讲述的病症,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贵夫人这些时日怕是受过什么刺激?”
夏员外看了一旁候着的夏紫芜一眼:“的确是。”
“这就对了。贵夫人这明显是脑失所养,痰迷心窍所致的衰退。”
薛氏自己就情不自禁地唬了一跳:“什么意思?”
老大夫手捻长须,一字一顿道:“这脑部衰退,最先的症状就是记性逐渐变差,迟钝,不能像往常那般灵敏地计算与反应。而久而久之,便会愈加痴傻,犹如痴儿一般不能识物,生活不能自理。”
他这一席话,正与薛氏症状相同,薛氏顿时就急了:“难怪最近一直忘事,原来竟是生了病。可如何是好?”
老大夫缓缓摇头:“诸多病症,唯独这类脑疾最为难医。我也只能以益肾健脑、填髓增智为主,兼以健脾益气、活血化瘀,希望能对夫人的病症有所改善。”
薛氏急得犹如热锅蚂蚁一般,坐卧不宁:“我这般年岁,怎么可能会生这样的病症呢?莫不是危言耸听?”
“夫人怕是最近一直心有焦虑,肝火旺盛,使得病症明显起来。”
薛氏瞅一眼夏紫芜,分明带着责怪:“这些时日的确是有些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