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睁开眼睛,望着安生,一字一顿道:“两三天时间,就算是喻惊云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这样迅速就查找到粮食下落。喻惊云不过是掐算着时间,赶回来,虚张声势救下你父亲而已。否则,以他堂堂世子爷的身份,何须亲自返回押送粮食?”
安生愈加困惑不解:“安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若是并没有寻到那粮食,这样一来,岂不是欺君?”
冷南弦点点头:“所以说,他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他故意在大理寺门口当众告知你已经有了粮食下落,就是为了打草惊蛇。李尚书听闻消息,一定会慌了手脚,派出手下前去打探消息,他就可以顺藤摸瓜。
也或许,他原本是想借此审讯李尚书,从他嘴里套问出粮食下落,只是没有想到,李尚书会畏罪自杀。这样一来,线索全部断绝,此事便麻烦了。”
安生想起适才大堂之上,喻惊云骤然听闻李尚书自杀的时候同样震惊的反应,心里不由就是一阵心悸。
“那可如何是好?若是他因为我父亲的案子再受牵累,那我于心何忍?”
冷南弦略一沉吟:“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他既然敢兵行险招,冒这风险,想必也应当是有了那粮食的线索,以他喻世子的本事,寻回来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安生将信将疑,愧疚地问:“真的吗?”
冷南弦微微一笑:“喻世子向来张狂,那是因为他有狂的资本。你放心,那么多的粮食,不是小数目,哪能随便藏匿起来?而且听他适才的分析,井井有条,显而易见,的确是有了粮食的去向。”
安生心里这才好受一点,轻叹一口气:“早知道他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我就应该答应他了。”
“答应他什么?”
“他说让我做他的厨娘,给他做一辈子饭。”安生漫不经心地道:“其实这条件也不算过分。”
冷南弦身子明显一僵:“你答应他了?”
安生摇头:“没有,我说要师父同意才可以。”
冷南弦一声轻哼:“这还差不许多。你夏安生的手以后是要济世救人的,怎么能去打理柴米油盐的俗事?”
这句话将安生捧得极高,安生情不自禁弯了眉眼:“我做不到师父那样的药手生香,能够妙手生香,做一手好菜也可以。”
冷南弦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出息。”
安生咧着嘴笑,觉得自己这个志向也不错。
回到药庐,天色已经是黑透了,只有厨房里亮着一盏油灯,有香气从厨房里溢出来,锅碗瓢盆的声音,显得特别温暖亲切。
冯嫂准备了几样拿手菜,还烫了一壶小酒,给冷南弦解乏。
安生进了厨房,就从身后抱住了冯嫂。
冯嫂一身的肉,尤其是腰上,软软的,绵绵的,特别舒服。
安生将脸贴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磨蹭。
冯嫂头也不回:“怎么一回来就跟一只赖猫一样?”
安生低声嘟哝道:“冯嫂,你身上的肉好舒服。”
冯嫂扭脸:“所以我要将你也喂得肥肥的,将来嫁人了,也不至于跟排骨一样硌手。”
安生松开手,一跺脚:“冯嫂你也学坏了!人家原本还想跟你肉麻一番的,真是煞风景。”
冯嫂一抬手:“免了,你拍马屁那套功夫在冯嫂这里没用,你还是去找公子吧。我家公子就吃这一套。”
安生觉得有些冤屈,自己对冷南弦每一句话都是由心而发,自认并没有怎样拍马屁。
“我就是觉得你这两日来回奔波太辛苦,想过来帮帮你,让你歇会儿。”安生不满地道。
冯嫂“呵呵”一笑:“我今日已经歇过了,你还是去关心关心你师父吧,这两日他最辛苦。”
安生总觉得,冯嫂那笑有些狡黠,带着不怀好意,但是又琢磨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味道。
冯嫂转身递给安生一盅汤:“山菌乌鸡汤,给你师父端过去,先让他解解渴。他这些时日劳神费力,又废寝忘食的,你要多给他补补。”
安生“嘻嘻”一笑:“那这做饭我不管了?”
“菜已经都快好了,不用你帮忙,叫公子和千舟吃饭啊。”
安生端着汤盅,直接出了厨房。
冷南弦的房间里已经亮起了灯,安生直接一头撞了进去。
“师父,冯嫂让......”
后面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手一颤,手里的汤盅差点就扣了。
冷南弦正在换衣服,精赤着上身,手里拿着一件干净的里衣,闻声扭过头来。
烛光里,冷南弦宽展的后背,劲瘦的蜂腰,结实的猿臂,如玉的肌肤,闪烁着一层柔和的光泽。
安生心慌意乱地转过身子,手里的汤盅直抖,说话也结巴起来:“对,对不起,我忘......忘记敲门了。”
冷南弦一声轻哼:“在我们大夫眼中是没有男女之分的,你这样慌乱,若是面对病患,怎么办?”
安生努力稳住自己一直颤抖的手,奈何小心脏就像是一窝跳脱的兔子一般,按住了这个,那个又跳出来,一直不安分,“咚咚咚”地跳得热闹,一张脸也火烧火燎,就像手里的汤盅一般烧灼。
“病患是病患,师父是师父,那不一样。”
冷南弦已经慢条斯理地披好锦袍,松松垮垮的领口还未掩好,走到安生跟前,微微勾唇:“如何不一样?”
安生一抬眼,首先撞入她的眼帘的,就是冷南弦如玉的锁骨和微微泛起红晕的半个胸膛,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