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摸了会儿纸牌又放了烟花,三更过后都困倦的不行,各房都各自回房睡觉,只有薛金文陪着薛老太太守岁,母子两个歪在炕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娘,您怎么突然不让金环管家了?”妻子和小妾都是他的人,可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很难发表意见,刚才也没有说话,唯有让母亲做主。
“我要是再让她管下去恐怕她把咱们薛家都要搬去给她娘家了!”说到这事薛老太太就一脸的不满。
“娘这话怎么说?”薛金文陪笑问。
薛老太太舒了一口气,然后说:“这些日子她不是一直称病不出吗?大概是上次的事情感觉没脸了吧?年下事情多一些,我便过问了一下。结果一看家里出入银钱的账本几乎哪一项她都克扣了银两,怪不得前些日子连咱们的饭菜都做起文章了。你说她这样我怎么还敢用啊?其实她背后搞得那些小动作我这些年来我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她是义哥的娘,毕竟你膝下也只有这么一个子嗣,她的体己以后也都是要给义哥的,所以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现在看来她管家的话,咱们一家大小都会过得不舒服,再者我看丽娘的身子也好多了,不如就给她管好了,毕竟她是正室,以后丽娘和无忧也都是对你有助力的,也不能薄待了她们才是!”
“还是娘想得周全,儿子只忙着外面的事这些年来一直疏忽了家里的事,幸亏有娘坐镇!”薛金文拿了一个蜜枣递到薛老太太的嘴边)
薛老太太接了,笑容布满了充满沟壑的脸。“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对了娘,您不是不识字吗?怎么还会看账本了?”薛金文突然想到问。
“我不会找个识字的丫头给我念吗?”薛老太太说。
“咱们薛家识字的丫头并不多啊?”薛金文的眼前一一掠过那些丫头的面孔。毕竟那些丫头还不到十来岁就开始当差做活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识字,再说也没有人会教。
“无忧身边的连翘识字!”见儿子冥思苦想的,薛老太太道。
“难怪,连翘打小在柔儿和无忧身边,她们两个都是爱读书的,所以也教了连翘不少!”薛金文点头道。
“原来我以为你那个二姐跟个呆子也差不多,没想到咱们都走了眼,她才是个真正有心的。说不定啊以后咱们薛家就指望她的帮衬了……”薛老太太和儿子念叨着。
……
回来后,无忧睡意全无,靠在床边的灯火下胡乱翻着书。在地上用火筷子往炭火里夹炭的连翘笑道:“二小姐,看来老太太真的是知道二奶奶这些年背地里干得那些事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夺了她的管家之权!”
“那还不是你的功劳!”无忧淡淡的道。
听到这话,连翘跑过来道:“都是二小姐的功劳好不好?要不是你嘱咐我,我怎么会知道那账本里有那么多玄机啊?”
“我只是告诉你该注意什么,是你自己懂得随机应变而已!”无忧笑着扫了连翘一眼。
“呵呵,这次真是痛快!你说二奶奶是不是背地里得气死了?还有蓉姐,您不知道今晚上她都拿什么眼光看您和大奶奶呢!”连翘说起来还是很气愤。
听到连翘的唠叨,无忧把书本合上,打了个哈气说:“都快四更天了,你不困啊?”
“不困,不困,对了,奴婢还没问您呢,晚饭前奴婢看到大爷往您手里塞了一样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连翘已经憋了一个晚上了。
“你自己看吧!”无忧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折着的纸递给连翘,然后便开始宽衣。
连翘狐疑的接过来,见是一张银票,然后便折开,在灯火下一瞧,不禁惊讶的道:“伍佰两?”
“嗯。”无忧这个时候已经穿着中衣钻进了被窝。
“大爷为什么要给你这么多银子啊?”连翘问。
“说是上次的三百两让我自己收着,多的二百两是他做爹的一点心意,让我喜欢什么就自己买点什么!”大概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少有的几次感受到了父爱,银子还在其次,无忧当时感觉心里暖烘烘的,仿佛当时还有些激动!
“二小姐,大爷还真是疼您!”连翘也替无忧感到高兴。
躺在枕头上,无忧的眼睛望着青色的帐子顶,忽然问:“连翘,咱们一共攒了多少银子了?”
“让我算一下!”连翘低头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回答:“一共是一千三百六十八两了!”
无听到连翘的话,无忧沉默了一刻,然后突然没有头脑的问:“你说要是在京城外不远买一个小庄子需要多少银子?”
“嗯,要是个小庄子的话估计怎么着也得两三千两银子吧?”连翘翻着眼想了一下道。
就算三千两吧,那还差一千六百三十二两,如果生意好的话,她和孙先生合开的制药作坊一年每人能赚一千多两,她再看几个有钱的病人的话也许能够快一点买一个小庄子。那样的话就算以后她不嫁人也应该有地方可以去吧?而且还可以在小庄子里面再开个制药作坊,种一些药材,果树,粮食,花卉……这一刻,她眼前突然浮现出前几天在安定侯府看到的梅花。那景象真的是太美了!对,还可以种一片梅树……
“二小姐,您不会是想买个庄子吧?”连翘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梦想。
“我困了,你也快去歇着吧,明天一早还要给祖母和爹娘拜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