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同于开封汴京城之外的另一个战场。
战场上除去断剑、残尸、无数凄厉的哀嚎、无尽肆意飞溅起来的烟尘泥沙之外。
更有一声声凌乱到能叫人崩溃的脚步声,与无数兵器利刃出鞘时的摩擦声相互交织。
在这数以万计的金国士兵、侍卫们的眼前,和他们一般站在大地上的郭啸天,就像是屹立于天际上的魔神!
“呼——”
有时有时无的燥风,在随着郭啸天的前进吹吹鼓着。
明明就是刚刚在被折断的断剑,此刻在这燥风吹拂下,却已经变得锈迹斑斑,很像是在风蚀中放置了数十年的时间。
剑上更带着凝固的、发黑的、浑腻的作呕血迹。
而那些祈伏在郭啸天脚下的尸体,那那仿佛是经过无数次肝胆俱裂的恐吓之后,完全扭曲蜷缩成一小团状的脸上,却都洋溢着一种奇怪的笑容。
他们仿佛是呼唤着某种绝望而痛苦的声音,有的却又带着荒诞的狂喜和诡异的狰狞,使人感到可怕,但那种扭曲到了极致的恐怖容貌不知为何,却是带着一种神圣般的美感。
一种阴森、荒凉、扭曲的美感!
哒、哒、哒——
这是带有金属质地的战靴在青石地砖上踩踏时发出的声音。
阴沉的光线与上空已经临近黄昏时分的光线铺散在了郭啸天的身后,和他那无风而动的灰黑色披风融汇在一起,不知为何显出某种害叫人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惆怅。
“金帝,这就是你们金国六代积攒下来的底蕴吗?连站在我面前与我对峙的意志都做不到。贫弱!贫弱!太贫弱了!”
骤然间郭啸天发出声音,如雷鸣,如飙风,一举一动皆是在撬动整个天空,简直像是连绵不绝的轰雷一般可怖可畏,音浪甚至在空气中掀起了一层又一层肉眼可见实质一般的震荡波!
在郭他看似随意的嘲笑声中,只仅仅在刹那间的功夫,这个历经数朝帝皇,无数能工巧匠们数百年的时间,前赴后继才建立起来的华丽宫殿,如在海滩上建立起来的一堆沙雕,它们在以最快的速度,变作成最卑微捕获不过的沙砾烟尘。
他一步又一步的向前,庞大的金国皇宫,数以万计的士兵,武学修为以入化境的皇家供奉,竟无一人可阻拦住他的脚步!
雄踞苍穹,俯瞰一切,拥抱一切。
从郭啸天身上肆意喷薄弥散开的九阴真气,在扭曲着这一片皇宫的时空,覆盖着万象事物,竟然是叫所有人在眼前都情不自禁的出现了“幻觉”!
尸山血海,生灵屠绝的死地,仿佛天上地下唯有郭啸天一人屹立于血海白骨之上。
血与火,红与白所组成的阴影之中,他像是一位无与伦比的大恐怖,降下神罚,屠戮了无尽众生一般的倾世大魔。再多的无序,混乱,破坏,黑暗之类的形容词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邪恶。
可荒谬绝伦的是,身为郭啸天的敌人,他们偏偏在郭啸天的身上又能感受那份为救赎众生,而背负起一切罪孽邪祟的大神圣!
“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正在金帝完颜璟身边,作为金朝与嵩山少林团结友爱,也是少林依旧在开封、登封一代拥有绝对说一无二的权利象征的的少林十三棍僧。
正在他们长老空志和尚的带领下,拼命诵念佛唱,他们佛家真气在以秘法震动,梵唱之音震动连绵,死死将完颜璟护住,以镇压心神,避免他外魔干扰。
但在瞬间那空志和尚就已愕然发现,自己少林寺秘传的“金刚狮子吼佛颂”居然没有任何效果,入目所见一切还是那似真似幻的尸山血海战场,而郭啸天也依旧盘踞天穹之上,淡漠的俯视着一切,顿时禅心崩碎,嘴里哆哆嗦嗦的,竟然连一句“阿弥陀佛”都说不完整了。
以这和尚的武学修为自然可以猜测到,这样的情况,绝对是二者之间修为相差十百倍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出现。
换句话说,今天他就有可能去西天侍奉佛祖了。
“完了,佛爷爷今天完了……可惜了我在登封嵩山脚下农奴家里包养了十六房小小妾,二十几个美艳小媳妇啊,这下不知道会便宜了我的哪位师兄。还有金帝赏赐的与老衲同修大欢喜的十几个天妃,明妃哟,这老衲我还没有享受够了啊!”
空志和尚心中无数杂念在翻腾,眼中欲喷幽火,一瞬间不知有多少往日里被他积攒在心里来根本不敢说出口的话,都是说了出来。
而这和尚还算正常,最起码比起那十三个相互盯着彼此臀部,面色徒然潮红异常,又是在不断喘着粗气的棍僧们要好上太多了。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远处正在那书以万计精锐士兵们,一位位金国供奉,少林十三棍僧们严密保护金国当代金帝的完颜璟。
望着对他时时刻刻都透出一种肆意嘲笑之意的郭啸天,就像自己的皇者气势受到了侵犯,从一开始就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多少年了,这是多少年他没见过这么狂妄之辈。
自己金国数以百年累积而来的朝运,一朝勃发,就已经酝酿出了倾天倒海之势。
其气数之旺盛,甚至就连那大宋都要在他金国的雄伟大雕下,也只能在不断的“嘤嘤嘤”的声音,扑腾着两条小细腿,“干爹”、“叔叔”、“雅蠛蝶”的乱叫。
虽然在跟北方草原游牧民族里的黄金一族的崛起下,金国日益有了一种日薄西山的感觉,但再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