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落水寒等一干渔民此刻正将船泊在海心,收了帆,船身连着船身,几艘船紧紧靠在一起,用粗麻绳锁住。网已经收了三四回,可每网都几乎空空如也,只有些许小鱼烂虾,忙活了一上午,众人都已经有些力竭,于是只好将船又往深海里行了半个时辰,来到此处。为防意外,所以大家讲船都连在了一起。
这一网布下也已有些功夫了,水下动静也不小,看着时间差不多,落水寒开始招呼其他渔民一起拉绳收网。网渐渐收上来,又是一网失落,依旧无鱼无虾。
“嗨,今日可就奇怪了,沿着海一路捕来,竟然什么都没有,往日里可是鱼虾满仓啊?”站在落水寒一旁的为头的宋老头不解道。
“是啊,确实奇怪,整个日常海域里都没了鱼虾,我们现在可是已经都远离往日的捕鱼范围不少了。”另一旁一个稍年轻的渔民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落水寒静静地盯着那看似湛蓝的海水,打量着这周遭并不汹涌的波涛,一时也疑惑不解。照理说,自己捕鱼多年,这看水识鱼的本事早已是炉火纯青,哪怕闭着眼睛光嗅嗅这海风吹来的水腥气儿也知道哪条海路上鱼多哪条海路上鱼少,为何今日一连走了数十里,都寻不着鱼了。且这天朗气清,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海上无风又无浪,正是捕鱼的好日子。海上讨生活了二十年,还从未遇到过此种情形。
“我看呐,大家也都别忙活了,歇下来喝口水吃点干粮,一会儿再走远些看看,深海里鱼多,好歹会有些收获的!”宋老头垂头丧气地坐下来,对着大伙儿吆喝了一声。
落水寒也坐在了船舱里,跟宋老头面对面坐着,拿起一块干馍吃着,若有所思。老宋头见他皱着眉,便问:“水寒呐,你在想什么?”
“此处已经远离渔村约有数十里,远远超出了往常活动海域,你看这周围,茫茫一片,已难寻岛礁痕迹,若再往深处去,怕是会进入到海神的领域里,恐怕不妥。”落水寒道。
“嗯,言之有理,那一会儿咱招呼大伙还是收网回程的罢!”宋老头点头道,“不过今日之景,确实怪异,我捕鱼了快四十年,可从未遇到过这等怪事。你说,会不会是咱常年捕鱼,惹怒了海神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近百年来,从未听过有海神震怒之说,倒是古籍里记载,约摸一千年前,这南黎明海上离海岸百里深处,原有六岛,分别称为风岛、雷岛、电岛、雾岛、云岛、雨岛,每岛外又环有二礁,周围海水温暖,鱼虾丰饶,常有渔民前往那岛礁附近捕鱼采割海草,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发生过一次大的异象,天地变色,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鱼虾踪迹全无,倒是出现了一些从未有前人见过的海怪,体长五尺有余,鱼目虎齿,前鳍似人手,能辨人言,若有不慎落水者则将其掏心挖肺,最后分而食之。那海上打鱼者幸免者寥寥,多数葬身深海,后来海水猛涨,连那六岛十二礁也从此没入海中,史称为海神之怒。后世却再无人寻得那传说的岛礁之迹,也无人再见过那食人的海怪。”
“那......难道说,这次又将发生大灾难了?”宋老头有些不无惊恐地问到。
“我看还不至于,灾难之象,天地必有异变。你看现在天气甚好,海水平静,全无一点恶浪,想必不是灾变之象。这捕鱼也好比种地,靠天吃饭,难免时好时坏,我们明日再来罢。”落水寒安抚道。
“那为何鱼虾全无?”
“这点,我也甚是好奇,百思不得其解。不如这午饭后,我们再试一回,若仍旧无所收获,我们便回罢!”落水寒道。
“既然如此,便再下一网。”宋老头说罢,喝了一口水,便起身行至舱外,吩咐众渔民歇息停当之后,再次撒网。
说来也怪,这午饭之后,撒网静待了片刻,便只听得悉悉索索的入网之声,不一刻的功夫,那绑在船舷上的网绳便吃力得紧。众人齐心合力收起网来,只见网内鱼虾无数,且种类丰富,还有好些以往难见的色彩斑斓的鱼,且个头都超出以往,肥美无比。一众渔民转忧为喜,乐得合不拢嘴,又趁势下了两网,均收获颇丰。日头还未偏西,便已经满载启航而归。
载了满仓鱼虾,回岸速度自然不及出海之时,行了差不多两三个时辰,才回到了渔村,此时已经日落西海,只剩了一抹火红的云霞在那水天之处,海面处波光粼粼,渔船影影绰绰,众人收帆吆喝,村里男女老少皆出门相迎,好不欢喜。
见渔船归来,落隐随着众村民一道涌向海边,兴高采烈地跑向父亲的船只,一跃上船,帮着一起卸鱼倒虾,结绳收网。
“父亲,今日这鱼数量又多,种类又奇,体形又大,明日我们赶早拉往梧桐城集市,一定能赚个不少。”落隐高兴地说。
“呵呵,也不知为何,今日运气高低起伏,初时运气极坏,及至中午,也一无所获。不想午饭之后,运气又极好,网刚撒下,鱼虾便成堆,捕都捕不完。”落水寒道。
“嘿嘿,这是造化,难得的时运。趁着这几天天好,这几日我们再多出几趟船。”一旁船上宋老头大笑道,满载而归,他心情大好。
“宋老大,明日我带着我家隐儿赶早集,顺便也带他城里转转,购置些家用,就不去了。”落水寒朝宋老头喊道。
“去罢,不碍事。不过一会儿,来我家喝酒,我给你烧上几条好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