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九月初四,这天一大清早起来,落隐就跟着落水寒一起收拾衣物,出发前往梧桐城。由于路途遥远,又无车马代步,落水寒父子俩走了整整一天,才穿过珈蓝山,到达梧桐城。入城时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后,许是走了一天路疲惫至极,落隐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一夜酣睡,及至翌日天色已大亮,才浑浑噩噩地爬起来。睁开惺忪睡眼,只见父亲落水寒已经坐在桌旁,买了两个热馒头和一碗粥等他醒来。见他起来了,落水寒道:“赶紧洗漱收拾,吃完饭,我带你前去督军大营。”
落隐立马一个翻身下床,洗漱穿戴完毕,吃过饭,便随落水寒往城东头的镇南骑兵左营去了。
骑兵营驻扎在城东的近郊,这里地势平坦,有绵延百里的草原,且不远处有一条河流经过,草木茂盛。刚出城门,落隐就远远看见好大一片军营,数百间高低错落的楼舍排列紧密,迷宫一样的灰色城墙环绕内外。在营地的四周,高竖着很多哨塔,哨塔上悬挂着镇南大督军的虎头旗帜。落隐随着父亲走到营地的巨大石门外,一位两鬓斑白身着珈蓝黑色法师袍的白胡子白眉老者已经等候在门口多时。
“管事大人,让您久等了。”落水寒恭敬地微微鞠了一躬,落隐见状也赶紧跟着弯腰鞠躬。
“水寒你客气了。”白胡子的管事呵呵一笑,挥了挥手。这位老者乃白虎将军身边多年的军师,也是这大营中的管事,人称天怒法师,年轻时也是名噪一时的人物。然后看着落隐,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捏了捏他的胳膊,道:“想不到多年未见,落隐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如今已是堂堂男子汉,嗯,不错,倒也身板结实,是块好料!”
“那,我便将隐儿托付给管事大人了,还有劳大人多多照顾,严加看管。”落水寒道。
“哪里话,你我多年交情,我同你父亲又是世交,隐儿在我这里,必会好生看待,精心照顾,你权且放心。”天怒法师捋了捋胡子笑道。
“那就先谢过大人了。”
“要不先随我进去?白虎将军今日将在此观摩弓箭营的操练,正好拜见拜见?”
“我一介市井小民,这军营重地不便进去了。”落水寒推辞道,“况且我何德何能,能受镇南大督军的面见。再说我也不认得这白虎将军,拜见做甚?”说罢,便抱拳作势告辞。
天怒法师素来知道落水寒的脾性,也不勉强,只好同他话别,随即带着落隐进入营地大门,穿过道道铁壁铜墙,径直往营内的骑士左营的督头所在的内院行去。
一路走过,到处都是神情肃穆、眼色冷峻的魁梧武士,有的穿着轻质皮甲,有的穿着铁质重甲。还有一些骑着黑豹在营地中徘徊巡视的银甲骑士,手持着寒光冷冷的阔口大剑,那黑豹黄黄的眼睛里透着凶狠的光,看得落隐心里直发毛,落隐对视了一眼后就赶紧别过脑袋去,不敢再多看那黑豹一眼。这军营里的一切对于落隐来说都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这肃穆的气氛虽然让落隐心生几分紧张,但他更多的是充满了好奇。又是一队骑着黑豹的骑士从落隐身边经过,为首的骑士见有生人出现,不禁多看了落隐两眼。那冷峻的眼神唬得落隐赶紧往天怒法师身后躲了躲。
“呵呵,孩子,别害怕,以后慢慢习惯了就好了。这些骑黑豹的只是看起来凶罢了,他们是月光骑士,是我珈蓝战士里一等一的精锐,个个身经百战。”天怒法师笑着安慰道。
“他们看起来好威风,大人。”落隐不无羡慕地说。
“是嘛,哈哈哈,只要你勤奋努力,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不要辜负你爹的一片苦心呐。”
“是,我一定勤学苦练。对了,管事大人,刚才我听您说我祖父同您是世交,可是我从没听我父亲提起过祖父,只说我还未出生时便已经去世了,您能给我说说我祖父的事么?他是做什么的?”
“唔......这个啊,这个说来话长,你突然问我,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你看我这年纪大了......有时候呢脑袋就是记不住事了......日后再说吧,日后再说。”天怒法师有些支支吾吾地答道。
落隐便知趣地不再追问,老老实实跟在天怒法师身后。
到了内院,那左营的督头正在同下属说话,忽见天怒法师进来,连忙起身相迎,“管事大人,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不必客气了。”天怒法师走入堂内,坐在正中道,“我带来一个人,打算先安排在你的营中,不知你意下如何?”
“大人您见外了,既然是您的人,便全听您的安排。”那督头道。
“那好,那人我就交给你了。”天怒法师又转向落隐说,“落隐,这位就是统领骑士左营的督头张牧沙,也是那月光骑士的首领,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张督头营下,入籍初等骑士。”
落隐点点头,抱拳谢过法师。转而又向张督头施了一礼,道:“参见督头大人。”
张督头哈哈一笑,随即叫来两名内勤护卫带落隐前去军士们的营房里安置。落隐走后,张督头问天怒法师:“这是何人?竟有劳大人您亲自安排照应。”
“呵,他是我一恩人的后人,从小孤苦,现投靠于我,我岂能不管。”天怒法师呵呵笑了笑,起身道,“行啦,往后你可要悉心训导,这孩子天资不错,日后应该能成一番大事。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