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将“浆糊”扶着落座之后,转身对着真浆糊说道:“感觉怎么样,”
“你还别说,另有一番滋味,”浆糊一边上下打量着自己,一边这里摸摸,那里碰碰。
小懒急了:“不许乱碰,”
浆糊吓得手一哆嗦,忙将手收了回來,两只手一会合拢,一会抠抠衣角,竟然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钟山见浆糊这般扭捏样,心里早已笑得不行,但考虑到这个严肃的场合,便只能强忍着,转移注意力。
“好了,现在该干正事儿了,”钟山说道。
“啥正事,”浆糊忙问。
“我说你是猪脑子啊?提前告诉你,让你帮阿姨的身体吃东西,”钟山怒道。
“哦哦哦,好,上饭,”浆糊此时正襟危坐,小腿盘的那个利索。
小懒父亲便赶紧去锅里给她盛來那菜粥,还算热乎,正好吃。
只见“小懒母亲”(实则是浆糊)端起汤碗,就要张开嘴往嘴里倒。
“慢着,”钟山忽然喊停。
“怎么了,”
“你见过久病的人这么大口地吃东西吗,还不把胃撑坏了,要一口一口地慢慢地喝,”钟山说着,就把刚才给小懒母亲喂食用的汤匙拿了过來,“用它慢慢地喝,”
“我不用这个,太……”话还沒说完浆糊便停止了,他原本是嫌弃脏,给别人用过的,可是沒说话,忽然意识到,此时自己便是刚才那个人了,哪有自己嫌自己脏的。
话说,浆糊从小到大都沒用汤匙吃过饭,他嫌不如用筷子來的痛快,方便,此时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拇指和食指轻捏着汤匙柄,翘着兰花指,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着粥。
还别说,也多亏了这动作是发生在小懒母亲身上,带着些女人的柔美和气质,若是换到浆糊本尊之上,一个一米八的臀肥膀圆的大汉,捏着个小汤匙,翘着兰花指一口口地喝汤,要多喜感便有多喜感。
钟山的眼神可并沒有完全停留在这二人身上,而是紧紧盯着香烛和那碗夹生饭,庆幸的是,小懒的奶奶也正在享用着,大快朵颐。
片刻之后,钟山见那水碗里水波逐渐趋缓,便问浆糊可否吃饱,浆糊捂着肚子说道:“我个她这肚子里塞了两碗菜粥,这个可以吧,”
小懒母亲笑道:“我平日里也沒这么大的饭量呀,”
浆糊尴尬一笑。
钟山心道,还是赶紧给他们换回來吧,这太别扭了,真怕时间久了,所有人真的都被搞成精神病。
于是二人又纷纷躺下,各自握着那筷子,钟山施咒,这回小懒母亲身体抖动的厉害,想必又是小懒奶奶的阴魂和母亲的生魂揪扯的缘故。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浆糊才微微地整开眼睛,然后盯着天花板,眼珠子一顿骨碌。
“瞅什么呢,”钟山问。
浆糊像是刚睡醒一样,还沒來得及坐起來就连忙摸了摸自己身上,然后腿一夹,这才舒出一口气。
“幸好还在……”浆糊坐了起來,然后幽幽地说。
他那动作那么明显,任谁也能看得出來,小懒在一旁“呸”了一口,“不要脸,”
浆糊也不在意,然后起身下了床,朝着小懒嘿嘿一笑。
浆糊这笑,其实不带有任何感**彩,但是小懒却是个多心的人,心道定是这浆糊趁着刚才移魂换体的时候,占了母亲的便宜,此时才这样笑,不禁怒从心头起:“你再笑,”这话说着,小懒随手抓起來的一个枕头就落到了浆糊的头上。
“哎哟我操,我怎么你了,你打我,”浆糊捂着脑袋,回头瞪着小懒。
小懒手里的枕头再一次扬了起來,“你再说,”这回小懒父亲看得及时,将枕头及时夺了过來。
钟山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小懒,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打浆糊,如果是因为你认为他冒犯了你母亲,那也是我造成的,也轮不到打他,有什么是你冲我來,再说了,他一向就是个愣头青,沒有那么多歪歪心思,一向都是直來直去,但是我们的人品沒有问題,我钟山拿我人品做保证,请你也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钟山真的生气了,当初答应着跟着自己出來,就要保护好他,平日骂归骂,还轮不到别人欺负浆糊。
钟山继续说道:“你要是信不过我在钟山,大可以明说一句,我们立刻就走,这种事你别以为我愿意管,”
小懒父亲忙过來赔不是,然后拍着浆糊的肩膀,一个劲儿地道歉。
小懒被钟山这么一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來,只顾得眼泪啪嗒啪嗒地落着,其实,她也委屈。
钟山看了看在抹眼泪的小懒,沒道:“我现在已发现了一些苗头,你家奶奶回來上身的真正原因,”
小懒父亲忙问:“什么原因,难道不是因为嫌我们不孝顺,”
“是嫌你们不孝顺,不过我估计也紧紧是局限在你沒有给她生个孙子这一点上,至于别的……我需要你帮我个忙,”钟山忽然神秘地说道。
“要我怎么帮你,”小懒父亲问道。
“过年之前,是不是村里有个张爷去世的,”钟山问。
“对呀,你问一个死人干嘛,”
此时浆糊和小懒也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纷纷围了过來。
“我需要你们给我准备一件这张爷平日里最喜欢穿的衣服,死前穿的更好,”钟山神秘地说道。
“要死人衣服干嘛,多晦气,而且,一般家里老(死)了人,他用过的被褥和衣服都是烧了的,谁还会留下呀,”小懒父亲说道。
“这正是难办之事,但是这事一旦办好,我可以让奶奶主动离开,”钟山说道。
小懒和父亲对视了一番,纷纷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