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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五,深夜,古北口镇将、检校安乐郡太守郭绚、副镇慕容正则接到了涿郡留守段达的急书。
段达告诉他们,圣主和中枢之前接到了齐王的急奏,已经对李子雄和白发贼进攻安州一事表明了态度。圣主和中枢认为,安州乃至整个东北之地陷入混乱,对中土非常有利,既可以有效打击东胡诸虏,又可以遏制和削弱突厥人的力量,若能再进一步,把奚、霫和契丹等突厥人的这些有力别部打得伤痕累累乃至奄奄一息,必能严重影响甚至改变南北对峙之局,继而迫使突厥人不得不把更多力量投到东北战场,所以圣主和中枢要求涿郡留守府,竭尽所能把东北战场变成战争泥潭,让突厥人不得不深陷于泥潭而难以自拔,如此必然有利于中土打赢南北战争。
段达为此要求郭绚和慕容正则,立即与李子雄联系,在许可范围内与李子雄达成约定,给予李子雄以最大支持,当然,考虑到南北关系还要维持,暂时还不能与突厥人翻脸,这一切都要暗中进行。
段达还叮嘱两人,不论安州形势是否对李子雄和白发贼有利,只要他们成功杀进安州,则整个形势就对中土有利,就符合圣主和中枢的要求,留守府就必须给予力所能及的支持,就必须让李子雄和白发贼坚持下去,坚持的时间越长,牵扯到的东胡诸虏越多,东北战局就越复杂,突厥人就陷得越深,欲罢不能之下,突厥人就掉进了中土的陷阱,最终变成中土的猎物。至于某些事实存在的隐患和由此导致的潜在危机,没有必要过分担忧,更不要因此瞻前顾后缩手缩脚束缚了自己,必须清醒地看到,任何危机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圣主和中枢只要打赢了南北战争,开疆拓土,建下盖世武功,则一切危机都不足为虑,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所以当务之急是遏制和削弱突厥人,是巩固和扩大中土在南北对峙的优势,是竭尽所能在南北战争爆发前为中土赢得更多胜算。
郭绚心花怒放,洋洋得意,他在这件事的处理上虽然十分冒险,但他赌对了,他与中枢、与留守府的决策不谋而合,而慕容正则的谨慎小心也没有错误,毕竟留守府第一时间做出了决策,没有贻误战机。另外更重要的就是,中枢的立场告诉他们,中土利益至上,现在李子雄和白发贼的叛逆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为中土带来多大利益,若他们在塞外的坚持能够为中土打赢南北战争赢得一些优势和胜算,那他们就拥有巨大价值,中土就必须把他们的价值最大程度地发挥出来,至于未来他们的存在是否会对中土产生影响甚至损害到中土利益,说实话现在考虑这些纯属杞人忧天,正如段达所言,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危机都不足为虑。
既然圣主、中枢和留守府都选择性的忽略了李子雄和白发贼的叛逆身份,眼中只有他们存在的价值,那古北口当然没有必要继续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一切以中土利益至上,在共同利益下,叛逆也可以成为英雄。
郭绚立即派人赶赴蟠龙堡传讯,邀请李子雄到边市具体商谈援助事宜,结果出乎他的意外,答应出面商谈的是平昌公杨恭道,观德王杨雄之子,宗室子弟,并且建议连夜会晤,而这个人选虽然与段达的要求不符,但其尊贵身份却更符合中土利益。
郭绚当即回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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