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东都战场。
联盟大军从凌晨开始劫掠南郭,李风云目标明确,只洗劫丰都市和大同市,不允许在其他地方烧杀掳掠,若有违令者杀无赦。这种事情联盟将士都是“专业”水平,有“金山”放在眼前,谁还去争抢“蝇头小利”?即便没有李风云的命令,联盟将士也不会乱抢一气,更不会滥杀无辜,那都是下三滥的强盗行径,现在联盟举的是“义”旗,干得是“劫富济贫”的大事,是仁义之师,岂能胡作非为?
联盟军队以最快速度占据了南郭各大城门。李风云下令,不允许韩相国的宋豫义军进城,以防劫掠失控血流成河;也不允许杨玄感的军队进城,以防城池给杨玄感控制了;同时也不允许城里的人四散而逃,担心他们因为过度恐惧而心理崩溃,那后果之严重可想而知。
天亮后,韩相国找到了李风云,怒气冲天,指责李风云背信弃义,竟然独霸南郭,独吞战利品,要求李风云马上打开城门,让他的军队也进城大肆劫掠。
李风云一口拒绝,连拒绝的理由都不说,直接给了韩相国两个选择,要么你我反目成仇,大打出手,以联盟的实力,足以把宋豫义军打得全军覆没,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要么你我继续合作,你听我的,我在城里抢,你到我大营里搬,但不是“搬”到你的大营里,而是做为我们共同的战利品,“搬”到荥阳去,你和你的十万人马借此机会离开东都战场,兵临大河,做好渡河北上之准备。
韩相国顿时冷静下来。李风云说得够明白了,他要走人了。此番劫掠后,联盟在东都战场上已经赚得盆满盂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李风云还会信守诺言,真心诚意与杨玄感合作,帮助杨玄感杀进关中?做梦去吧,李风云根本就没有那个想法,他一直在欺骗杨玄感。
“你要撤了?”韩相国问道。
“你还有一个选择。”李风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根本不屑于回答这个幼稚的问题,“你去追随杨玄感,跟着杨玄感杀进关中,或许将来还能封侯拜相。”
韩相国冷笑,对李风云的揶揄充耳不闻,“某有自己的选择,某可以带着军队南下豫州。”
李风云笑了,“你有信心在卫府军的四面围剿下坚持下去?”
“难道你有信心?”韩相国怒声质问道,“某南下豫州,与渡河北上,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李风云笑道,“你南下豫州孤家寡人一个,孤立无援,必死无疑,而你渡河北上,有河北各路义军四下接应,有某的联盟兄弟给你打通北上之路,处处都是生机,想死都难啊。”
“渡河北上?”韩相国嗤之以鼻,“你以为越公会任由你大摇大摆地离开东都?”
“谁说某要离开东都?”李风云手指韩相国,笑容更盛,“是你要离开东都,乘着现在西京大军还没来,各路救援官军还没有从四面八方杀来,东都形势还没有完全失控之前,你带着我们的战利品,还有你的十万人马,火速赶赴荥阳,先行撤离东都战场。”
“荥阳?”韩相国马上醒悟过来,当即意识到这是李风云谋划的的退路,自己误会了李风云,李风云不但没有独吞战利品,还想方设法利用这个机会把自己和宋豫义军先行撤出东都,而李风云之前绝口不提“退路”一事,当然是为了保密,以免杨玄感从中作梗,增加联盟劫掠东都的难度。
韩相国面红耳赤,颇为尴尬,冲着李风云躬身致歉,“请明公指教?”
李风云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你必须做出选择。”
“某听明公的。”韩相国不再犹疑,断然做出决定。
很明显,李风云的退路有保障,到了荥阳后,如果不能渡河北上,还可以重新杀回齐鲁,总之都是远离京畿,可以逃避卫府军的四面追杀,坚持下去的机会很大。而自己独自返回豫州,继续在通济渠一线挣扎,生存几率太小了,不到迫不得已不能用此下下之策,再说荥阳就在通济渠上游,紧邻宋州和豫州,一旦事不可为,可以就近逃回,所以到了荥阳再做最终选择也不迟。
至于追随杨玄感,韩相国现在已经不考虑了,虽然李风云推断杨玄感在关中布署有“后手”,杀进关中的可能性还是很大,但实力永远是根本,没有实力只能任由宰割,杨玄感身边有实力的权贵太多了,自己就是蝼蚁般的存在,即便没有被杨玄感“牺牲”在东都,将来也难有出头之日。与其给杨玄感做仆从,终日岌岌可危,倒不如跟李风云做兄弟,好歹也是一方豪帅,合得来就一起打天下,合不来就分道扬镳,自主权很大,正合心意。
“你现在必须以最快速度赶赴荥阳。”李风云说道,“如果你未能在东莱水师封锁大河水道之前抢占金堤关,在天堑防线上撕开一道突围的缺口,我们北上或者东进的退路就被彻底断绝,最后只能南下,而南下不过是苟延残喘,最终必定会在卫府军的围追堵截下全军覆没。”
韩相国疑惑了,“联盟大军就在白马,距离荥阳很近,有他们的接应,我们还怕杀不出重围?”
“他们已经撤离白马,渡河北上了。”李风云平静地说道,“不出意外的话,齐王已经控制了黎阳和白马,所以我们虽然失去了联盟大军的接应,但因为与齐王之间存有默契,依旧有逃生之机会,而要想抓住这个机会,就只能靠我们自己。”
韩相国吃惊了,“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