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此案卷拿出来必是有所发现?”

卓元颔首:“你看,这卷宗写的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时,乐师宋二,尾随观灯女子小梅,到了无人的偏僻之巷将其奸污,后因小梅呼救,遂用石块将其砸死并抛尸城外荒郊,直至月初洪涝,小梅的尸身被冲了出来,此案才被报至衙门。”

柳叶接过卷宗,微微诧异:“事隔数月,月初才报至衙门,如此快速就缉拿真凶破了案子?”眸光在卷宗上扫了几眼,又细细看了看,更惶惑了,“从报案到真凶归案不过三日,这钱县丞可要胜过开封府的包大人了啊。”继而冷哼一声,食指划过一行字,“樵夫孔大上山砍柴途中发现小梅尸身……我且问你们,三月初整个湖州连日大雨,雨水大到令运河决堤,就算雨止了,山上的树木柴火砍来何用?一个樵夫选这个时间上山砍柴,这难道不蹊跷?”

卓元颔首:“大人所言极是。这卷宗里头可不止这一个疑点……”

柳叶神色略带复杂地看了看卓元。后者道:“伯植兄莫以为我只会照镜子,看卷子我也是会的。”

柳叶颔首:“后面写到,小梅家人刚刚认尸便有街坊出来指证宋二曾经尾随小梅,这个是不是太凑巧了?为何小梅失踪这么长时间没人报案,而刚刚有人报案就有家人来认尸并且立刻有人出来作证?”

卓元接过话茬:“宋二是如何归案的卷宗里头没有写明,宋二归案后只过了一次堂审便坐实了案情……如果按卷宗所写,宋二为何又会被打成这般模样,连田捕头都不忍卒睹?”

田峰涨红着脸指着卓元:“你你……”

柳叶:“这不像是一场凶案,倒像是一场事先排演好的戏。”

田峰:“戏?哪有演戏把人打成那样的啊?”

卓元正欲说些什么,一个声音带着几分干瘪的笑声传了过来:“柳大人,柳大人,您怎么一声不响就到了衙门,倒叫卑职们好等。”

来者是一个獐头鼠目的精瘦老头,一身官袍套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瘦小的身板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倒,这老头一对三角眼冒着精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气息。

看行头便猜出这就是钱县丞。柳叶不动声色微微拱了拱手:“钱县丞。”

卓元与田峰分别与钱县丞拱手算是行礼。一圈人相互认识完毕。钱县丞大声喝道:“老张头,老张头,你怎的叫柳大人在院中站着,莫不是还没有将刘胜的卧房收拾出来?”

柳叶最看不惯的就是仗势欺人,遂蹙紧了眉头道:“钱县丞不必操劳,是本县叫保留刘大人的居所。”

钱县丞闻言先是一愣,瞬即又将满脸的褶子堆到一块儿:“柳大人真是宅心仁厚,这刘胜已然畏罪潜逃,您给他留着屋子也是白留,还有那个老张头,他就是刘胜路边捡的一个糟老头子,如今刘胜都跑了,他还有何理由留在这里?不如早早遣走。”

柳叶冷哼了一声:“看来刘大人的不见踪影,钱县丞是了如指掌咯?那不如与本县说说刘胜刘大人为何要‘畏罪潜逃’。”

钱水淼扬了扬嘴角:“运河堤坝年久失修,三年前就已经奏报朝廷,下拨专银修筑河堤。之后却一直不见动静。月初一场大雨,运河决了堤,冲毁良田千亩,房舍千间,定是这刘胜挪用专款造成的后果。”

柳叶似笑非笑问:“敢问钱县丞在德清任职多久了?”

“三年零八个月。”

柳叶轻轻合上卷宗,声音平平:“据我所知,刘胜知德清还不到三年。若是刘胜贪墨了修筑河堤的专款,钱大人你真就毫不知情……还是说钱大人也是同谋?”

钱水淼扯了扯嘴角,半晌,道:“就算刘胜不曾贪墨专银,运河决堤,德清百姓受了大灾,他总是难辞其咎,难辞其咎!”

柳叶偏过头,暗自叹了口气,这钱水淼看似精明实则糊涂。人,糊涂倒也罢了,只怕无有自知之明。

卓元咬了咬唇,终将嘴边的笑意吞回,对着钱水淼拱了拱手:“钱大人,我呢,方才闲来无聊去翻弄了一下卷宗,”眼神落在柳叶手中的卷宗上,“看到一宗jiān_shā案,数月前的案子,钱大人用了三天就断得清楚明白,真是令人刮目。”

钱水淼闻言,高傲地扬起头,挑着一个嘴角哼了一声:“往日这刘胜坐着衙门正堂,东家丢一头牛,西家少一件衣裳都能审来审去折腾半个月。”

柳叶将卷宗微微抬起,伸到钱水淼面前:“钱县丞断案如神,赛比包大人,赶明儿奏请大理寺,好好奖赏与你。”

钱水淼自作一副清高样:“柳大人,虽说你是七品正堂,钱某不过从七品县丞,但论起年纪,我足足长了你二三十岁,你岂可妄自揣度一个年长者之心意?”愠怒拂袖,“你以为人人为官都是为了权力金钱奖赏么,无知!”

柳叶:“敢问钱县丞是为了什么?”

钱水淼:“身为大丈夫,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是老夫的志向。”

用手中的卷宗拍了拍袍襟,柳叶冷冷丢一句:“好大的志向。”回身进到堂内,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独留钱水淼气歪着一张驴脸站在院中。

卓元却趁机凑了过去:“钱大人,钱大人断案如神,我这儿正好有一件离奇案件,还想请钱大人帮着推断推断。”遂将缘客隆长颈琉璃瓶一夜之间变成了阔口瓮,且瓮中养着一尾小鱼之事说了。

那钱水淼瞪了瞪眼睛:“无聊,哪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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